话又说得方献亭哑然，初时还不解其意，后来仔细想了半晌才勉忆起一当初的微末，一时难免叹女心思细腻曲折，竟是如此翻旧账。

&esp;&esp;“当初那是碍于你家辈的面……”

&esp;&esp;他叹息连连，一边无奈一边又觉得她说酸话的模样可，过片刻又叹：“怎么单只记得我的坏，好就不记得了？”

&esp;&esp;“好？”

&esp;&esp;她心里其实很快乐的，可表面上却非要装一副不兴的样，大概一个人要学得敛懂事总是十分不易、可要学会撒粘人却是万般简单，只要觉到自己是真心被人的、一眨的功夫就会染上许多蛮任的恶习。

&esp;&esp;“三哥有什么好？”

&esp;&esp;他也知她是在闹小脾气，不知何故心里却越发喜了，他看她眉明亮的样，只盼望她在自己边能永远这样喜开怀。

&esp;&esp;“当初在商州官上我还曾为四小抬过车辕，”他无奈地摇，“这也算不上是好？”

&esp;&esp;这回却终于到她愣住了，柔的杏目微微睁大，惊异的神可半不得假，看着他话都说不甚利落：“你，你怎么……”

&esp;&esp;他只笑着看她不说话，她却还神思混沌一雾，想了半晌又问：“你怎会知那是我……”

&esp;&esp;“我见过你边的仆役，”他提醒她，看着她惊讶的样眉变得愈发温柔，“……也记得你的声音。”

&esp;&esp;啊……

&esp;&esp;她怎么竟忘了，他是少年成名的名门武将，目力与耳力皆远胜于常人，她尚且能因为他的声音而在雅言堂上一认他，他又怎会认不她呢？

&esp;&esp;千思万绪一时涌上心，原来她所以为的一厢愿从来就不是真的，她忽到几分慌，又问他：“那、那你为何……”

&esp;&esp;“为何从没跟你提过？”

&esp;&esp;他挑挑眉，又对她淡淡一笑。

&esp;&esp;“荒山野岭与外男有所往来，无论节如何说去都难免伤及你的名节……何况我看你亦不曾提起，以为也是有意避嫌。”

&esp;&esp;宋疏妍又无话可说了，一来慨际遇的玄妙，二来又折服于他的恤与柔，或许真正襟怀坦白的男就是这般，会为一个萍相逢之人停住脚步手沾污泥，事后再遇又绝不会挟恩自重声张。

&esp;&esp;她看着他久久回不过神，心底翻涌的意渐渐烈得让人难以招架，他却已回过又了濯缨的缰绳，再折看向她时中的笑意就更多了几分，哄：“上去试试吧——我陪着你，不会有事的。”

&esp;&esp;第61章

&esp;&esp;……他的确将她保护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