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奉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裴璋中的妻，是死在他手里的江婉莹。

当然，陆奉不会觉得自己杀错了，那女人妄言，死千百次都不为过。为本朝最大的探首领，陆奉能到神不知鬼不觉，不留一儿痕迹，但他被怒火冲昏了脑，裴璋多智近妖，他若查，未必查不来。

陆奉没有一丁儿愧疚，大手一挥，：“大丈夫何患无妻，你看上哪家姑娘，本王为你主！”

原是这么一说，陆奉越想越觉得有理。裴璋老大不小了，如今又成了个鳏夫，脆赐他十个八个人，生一堆孩，省得总惦记不该惦记的人。

可惜裴璋不领他的，他摇了摇，“不劳王爷费心。”

江婉莹死的时候，裴璋并不在京城，他收到家中来信，相伴五年的妻莫名故，那一瞬间，裴璋心中一阵茫然。

不是悲痛，不是愤怒，是一怅然若失的惆怅，夹杂着隐晦的、难以难明的快意。

她在他寒微之时嫁，夫妻多年，虽算不上夫妻恩，也能勉称一句相敬如宾。他原以为两人就像世间多数夫妻一样，平平淡淡走过一生，直到他了那个梦。

在梦中，他有一个动人的妻，两个伶俐可的孩，他一生无憾。所有的一切，因为江婉莹作

祟，都毁了。

裴璋那一段日痛裂，樟脑也抵挡不住。他整宿在榻上辗转反侧，睁着睛到天亮。多少次，他想去佛堂把她捂死，掐死，死，他恨啊！

他恨江婉莹，他怨恨苍天这般作人，为何要让他想起来！他甚至开始怨恨他的老师，怨恨从小读到大的圣贤书，一字一句写着“温厚恭良”，把他教得“重、明理”，她为人妻无过错，叫他不能痛痛快快杀了这个罪魁祸首。

如今她死了，仿佛上缠绕的丝线顿时消解，裴璋莫名松了一气，不必他苦苦抉择。家中的老母和表妹受到了惊吓，母亲从前不喜这个儿媳，如今人死如灯灭，母亲给他的家书中谆谆教诲，叫他势必找到贼人，为妻昭雪。

她的尸太碎，拼不成完整的，只能收敛衣冠，放在棺材里。向来简朴的母亲为她定了上好的楠木棺材，停棺家中，等他回去主事。

对于杀害江婉莹的凶手，他隐有猜想，却并不打算究。他如今回去送她一程，给她找一块风宝地，也算全了多年的夫妻分。

不，他们不该再以夫妻相称，他早就写了休书，因为怕江婉莹胡言语，把她禁锢于佛堂。他会把她风风光光送走，但她不能再占据他妻的名分，他心底的妻，从来只有一个。

即使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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