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在，我睡不着。”

陆奉神和缓，他解开她脏污的披风，把江婉柔抱到一旁的小榻上，拉起上面的毡毯，给她裹得严严实实。

他：“我守着你。”

江婉柔像怕他跑了似的，拉着他的衣角，“说话算数，不许趁我睡着离开。”

她确实想他，也怕他趁她睡着

，再发布什么残忍的军令。江婉柔自觉读书不多，对两国战一窍不通，但她懂最简单的理：烽烟四起，是金銮殿上座的君王们的一念之差，和晨起躬耕，暮归炊饭的小民有何系？

更别提这些无辜的老弱妇孺们。她费心布置的帐篷被柳月划烂了，里面邻居送的馕饼、羊，小姑娘送给她的彩鹅卵石，兴许都不在了。想起今日见到小姑娘惶恐的眸光，江婉柔心中一阵窒息，她还活着吗？她和小芸儿一样大，是不是因为她在这里，才给他们带来了灭之灾？

为什么要打仗呢？齐人在齐朝的土地上，突厥人在突厥人的草原上，你不犯我我不犯你，大家安安稳稳生活，不是很好么，不打了行吗？

江婉柔没有问来，陆奉无法回答她的话。他伸掌抚平她皱起的眉，声音沉稳：“我在。”

这个小村落碰上兵甲锐的大齐铁骑，还是陆奉亲率的幽州军，犹如螳臂当车，不到两个时辰被完全攻陷，外所有的将领都在寒风中等着陆奉的命令，他不可能一晚上沉溺在温柔乡里。

可他的话那样沉稳有力，带着令人信服的笃定，江婉柔心中松了一气，外寒风呼啸，上裹着洋洋的羊毯，陆奉在她边……或许心中无挂碍，也许是今天受累又受惊，江婉柔陷黑甜的梦乡。

陆奉在她边仿佛一尊雕像，一动不动盯着她的睡颜。过了许久，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却无人敢打扰，等她的呼逐渐平稳，陆奉起，轻轻掰开她攥着他衣摆的手。

翌日，江婉柔在颠簸的车中醒来，是陆奉俊冷冽的脸庞。

她怔愣一瞬，陆奉察觉到怀中的动静，放手中的军报。

“醒了？先用几块糕，一会儿就到了。”

昨日的记忆瞬间涌现，江婉柔看着前一玄袍的陆奉，他明显换了衣裳。

她问：“你是不是趁我睡着走了？”

陆奉面不改，“你睡得迷糊，自己放手的。”

江婉柔狐疑地看着他，陆奉神如常，看不端倪。她掀起窗帘外瞧，外面穿甲胄的士兵如铜墙铁般把他们层层包围，红缨枪的枪尖米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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