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柔抿了抿，陆清灵可不是这么说的，她拍着脯，信誓旦旦：“嫂，北境治军严明，上至大将军到无名小卒，皆军规行事，放心。”

她一路走来，除了巡查森严，并未遇到危险，没想到最大的危险是陆奉！太可怕了，他刚才那副暴的模样，她现在回想起来，依然心有余悸。

江婉柔抱怨：“你这主帅，忒不讲理。我只是给你上了一盏茶，就要打死我？”

看她的惊吓，陆奉轻抚她的后背，耐给她解释原因。江婉柔瞪着眸，：“那也不对。就算是个细或者……小人，也得先审问一番，哪有问都不问，直接捉人杖毙的？”

他还是个掌生杀大权的王爷，是三军主帅。她着一个后宅，要罚人也是先拿证据，捉贼拿赃，让人心服服才行。

对上江婉柔黑白分明的眸，陆奉忽然一顿，竟不知该如何开。

战场上死过太多人了，战后清理尸，敌军的，我军的，残肢断臂混在一起，尸山血海。看久了，人就麻木了。

陆奉在少年，第一次上战场时，尚且存有怜悯之心。一个不起的普通兵卒，渺小如尘埃，可卸这铠甲，他也许是家中的梁，是年迈老妇的儿，是女人的丈夫，是嗷嗷待哺稚童的父亲。

这悲悯在每一次征战中消磨殆尽。打仗嘛，哪儿有不死人的，伤亡数量变成军上冰冷的数字，他的心逐渐冷。转运使他说斩就斩了，一个区区的兵卒，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

一场仗打来，要死上千人，杀错就错了，又不是如凌霄一般的猛士，有什么要？

……

陆奉移开目光，：“吓唬你罢了，勿要当真。”

他靠近她时，她害怕的神，尽只有一瞬，依旧被陆奉锐地捕捉到。

他不想她怕他。

也不想她发现，原来她的枕边人，是个暴的疯。

江婉柔松了气，陆奉现在卸冷的铠甲，神柔和，和平时的他别无二致，甚至她私自来军营，他也没生多久的气。

她把好的手来，环抱他的腰，：“吓死我了。”

方才语气质问，如今算是的撒了。陆奉从善如地哄了她两句，江婉柔很快把这事抛到脑后，和陆奉炫耀这一批军需。

在陆奉面前，她完全没有在陆清灵面前的谦虚之态。这些东西于前线杯车薪，陆奉还看不上，听江婉柔说完，他很给面地，：

“嗯，都是柔儿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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