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珠这个贴伺候的丫鬟，知江婉柔是醉了。她家夫人醉酒很怪，面上看不来，齿清晰言语清楚，拨算盘都不带错的，只是忽然会冒一两句奇怪的话，那些话夫人平时绝对不会说。

陆奉：“嗯。”

陆奉懒得跟她说话。

江婉柔：“你让我布菜，不让我吃饭，讨厌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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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赌气：“我讨厌你。”

他对后提着八角灯笼的翠珠吩咐，“给夫人熬一碗解酒汤。”

江婉柔笃定：“二万五千七百三十二两。”

翠珠：“……”

肩膀忽然一沉，上裹了件厚重的貂大氅，陆奉皱眉，：“傻站着什么，不嫌冷？”

江婉柔小扑腾得更厉害了，“我能找到！”

“你真的没醉。”

陆奉盯着她空的手心，又抬看看她，忽然问：“今年庄上的收成是多少。”

果真醉了。

陆奉面不改，“你找不到。”

江婉柔看着他，“你是陆奉啊，我的夫君。”

江婉柔睁大目，“我没醉，我清醒得不得了，不信……不信你再问问我？”

她再次：“陆奉，你看，我认得你，我没醉。”

“八月初八。”

江婉柔摇了摇，“我不冷。”

翠珠以为还得跟夫人好生缠磨，陆奉失了耐，直接将她打横抱起，他的双臂刚劲有力，江婉柔扑腾了两，没挣脱。

“你？”

他再问：“我是谁？”

即使有疾，陆奉一步步走得沉稳，江婉柔的小在他臂弯里悠悠晃，仰看他刀刻般的颌。

陆奉：“嗯，你没醉。”

他又问：“淮翊的生辰是几日。”

“你不仅讨厌，还！不正经，让我找到那些东西，我一把火全烧了！”

“我真的没醉。”

江婉柔：“……”

她摊开掌心，伸到陆奉跟前，双眸亮晶晶，“你看，雪。”

陆奉脸稍缓，江婉柔继续：“是个总欺负我的坏人，晚上欺负我，白天也欺负我，就欺负我一个人，坏！”

翠珠忙哄：“是是是，您没醉，夫人我去给您熬碗燕窝吃，您先回去歇着。”

陆奉：“……”

面的时候也从不吝惜，若能一直如此，两人相敬如宾，她也知足。

江婉柔冷哼一声，“哼，还想骗我，休想把解酒汤充作燕窝。”

陆奉：“知了。”

夫人醉酒的另一个特征，心中清明，行若稚童，简而言之，不好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