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从榻上爬起来。翠珠没叫醒她，已经让人等了足足两个时辰。

既然她叫她为“陆夫人”，她也无需以妹相称。

“陆夫人。”

嗯，有酸。

翠珠委屈：“婢看您睡得香甜，不忍心叫醒您嘛。”

这是她在外的一贯说辞，之前有人以“妒”来诘攻她，那可是七之条，江婉柔不可能让这锅扣在自己上，索推给陆奉。

送客之意不言而喻。

以至于她在厅见到江婉莹时，神一瞬呆滞，竟没能认来。

江婉莹开，江婉柔蓦然回神，她拢了拢臂弯的织金彩霞披帛，朝她，“多年不见，裴夫人可还安好？”

三盏茶后，江婉柔有儿想送客。

刚好，这时穿着崭新褙的小丫走来，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江婉柔勾起角，不甚真心地对江婉莹说：

“裴夫人，实在不巧。大爷唤我去给祖母那儿用膳。一大家都齐了，老的老小的小，让他们等我一个人，不太合适。”

江婉柔心中也诧异，她原以为江婉莹最多遣人送东西，不会亲自过来。两人关系有些微妙，无冤无仇，但她莫名不喜江婉莹，江婉莹也有意无意避着她，自她嫁陆府，两人已经多年未曾见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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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婉柔失笑，面上依旧一派贤良，“裴夫人误会了。并非我擅妒，是大爷公务繁忙，不女。”

无他，她这五看她的神实在诡异！怎么说呢，厌恶中带着提防，提防中带着羡慕，羡慕里有一丝惊疑，惊疑后还有一抹畏惧。

两人对彼此都很陌生，不过江婉柔袖善舞，江婉莹好歹在胶州了几年知府夫人，倒不至于冷场。丫送上茶果，两人不咸不淡地说着话。

江婉莹仿佛没听话音儿似的，回：“陆大人对你真好，听说这满京城的权贵，只有陆大人洁自好，后院一个人都没有呢。”

我是裴璋之妻

在她看来真不算什么，拜访夫人的人海了去，夫人一个个见，能见得过来么？等几个时辰是常有的事。再说今天已经大年三十，哪个正经人家在这时候拜访？不懂规矩。

要不是看在是夫人的本家妹，她早让人打发了，本不会让人登陆府的大门。

“我家大爷那，他若真有看上的，我还能拦住他不成？”

太复杂了，江婉柔心中五味杂陈。这些年她见过形形的人，面上恭维心里鄙薄看不起她的不在少数，她心宽，不仅不生气，还十分喜欣赏她们明明轻视她、面上还得笑脸相迎的样。江婉莹不一样，她给她的觉太诡异了，像暗中盯着人的毒蛇，虽然没，让人心里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