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靳殊竟然无暇去看男人的神，他只是惊喜地看着宋荔晚。

宋荔晚脸上仍有着挥之不去的伤心同脆弱，可在那之外，她的睛却因为怒意而灿若繁星，整张面容，都似风翻火焰，得心彻腹。

她和靳殊对视时，对着他了一个笑容，这笑容定而执拗，是千帆过尽后，不必言说的默契同绵。

他们的，再也不是几句话就能动摇的无之木了。

是经历了恨、跨过了时光。

值得用一生去印证的不朽圣迹。

面对着他们这样默契而的对视，男人脸上那伪善、温柔的笑容，终于现了一裂。

“你怎么知，我只是想掌控一切？”

可这个问题，宋荔晚甚至不屑去回答。

她旁的靳殊，缓缓说：“几年前山路上的那场车祸，差害死了荔晚，明面上看，是阮家余孽联通了京中世家，想要除掉她，以此来报复我。可实际上，背后却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推波助澜。

“最初我以为是桑家动的手脚，企图我就范，履行婚约，可后来我才发现，这一切的主谋，其实是你。”

“如果是我。”男人垂着睛，面上笼着一层挥之不去的影，语调古怪地问，“我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我和她的，超过了你的容许范围，所以，你要亲手毁了这份你二十多年前选定的礼。”

男人沉默去，在能疯人的静谧中，终于收起了笑容——

这样，他就和靳殊简直一模一样了。

一样冷酷的眸，对世间万事万的倦怠，那久居人上、不可攀的矜贵，哪怕落泥淖，依旧握着掌控世界的权柄。

他不是被磨平了棱角的靳殊，相反，他是更冷血、更无、更以控一切为乐趣的——

恶。

那双翡翠的睛，冰冷地落在宋荔晚上，如同欣赏一件没有生命的艺术品一样，端详着她。

“我的儿，不需要多余的，礼一心着主人就够了，可主人动了心，难不可笑吗？”

“你觉得可笑，因为你没有受过那份。”到了这时候，靳殊反倒笑了，他牵住宋荔晚的手，在她的指尖，轻轻落一吻，这才冷冷地对男人说，“你想把我变成第二个你，可惜，我们没有一相似之。反倒是你不承认的安德烈，更像是你的骨。”

靳殊终于，将一切想说的话都说尽了。

他向着男人，优雅地颔首为礼：“遗嘱我会由律师，成立基金会，资助那些因为你的所作所为而受到伤害的家。那么，我们就先告辞了。”

他失败了？

男人不可思议地看着靳殊离去的背影，终于无法维持优雅从容的假面：“难我不是将一切都给了你？财富、人、权势、地位，你已经拥有了一切，又怎么能恨我？”

“因为，这一切并不是我的选择。我激你，将荔晚送到了我的边，可哪怕没有你，我们也注定将会相遇。她十数年人生的苦痛，都是因为你而造成，而我无法从你上得到的家的温，却也因为你而彻底被毁掉了。如果你是我，你会恨吗？”

靳殊没有回，只是最后对他说：“父亲，我永远不会成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