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季茗心第一次发现季然这个“成功男人背后的女人”当得不太顺心，对两个已经被世俗标准彻底驯化的半路夫妻来说，衡量的标准就是钱。

实际上，这个想法的来源还是季茗心的继父——一个育用品起家的厂二代，厂里的品牌形象落伍，急需转型，他狠不心掏天价广告费，又盯上了粉丝经济的歪路，一心想从自己这个半路捡来的便宜儿上薅羊。

季茗心靠在病床上，一张一张地翻季然带来的合同，与其说是正式的劳务合同，不如说这是一份卖契的草稿。

季然居然会缺钱。

明人都看得来，季茗心要是真签了这张卖契，那也就离过街老鼠的形象不远了。

现如今这是怎么了呢？季然居然会提要季茗心帮自己赚钱的想法。

容包括季茗心需要承接继父公司的育产品代言，合所有形式的广告宣传，甚至还附加了一些打瞧上去就很不对劲的条款，比如季茗心作为代言人需要合公司经营粉丝社团，与粉丝线互动等等，至于报酬，卖契里基本没怎么提到，寥寥片语，一笔带过地说“给予乙方相应报酬”。

继父财，季茗心知，可季然愿意执鞭坠镫，亲自他卖孩的帮凶，这也实在有些乎意料了。

他和季茗心之间的关系十几年如一日——没好过，也懒得同这个常摆臭脸的臭小多费，脆允诺季然一利益，她去和自己亲儿谈判。

心面前时依旧妆容致，打扮得，只是说话时轻飘飘的，听着中气不足，像是上位者的施舍。

季茗心时隔一两年再见到亲妈，居然已经有陌生了，他对着陌生人无法生“怪罪”“埋怨”“委屈”之类的，反而是认真思考了一季然对自己有何利用价值。

——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她有她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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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的语言环境已经折磨了季茗心很久，季然在他面前说中文，哪怕是冷嘲讽，季茗心听着也不觉得生气，自嘲一笑，转了转小臂说：“想啊，怎么呢？”

“你是我肚里掉来的，我给了你第一次机会，还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季然的表已经不言自明了。

季然过了称呼，直接问他：“你还想要这只手吗？”

一同生活的那几年里，他也能看得来，继父虽然不待见自己，对于季然却是有几分真在，尤其在质层面，可以说无有不应。

季茗心觉得不可思议的，他没了解过继父的家几何，但耐不住继父总是在家人面前夸耀自己的能力，即便将他夸耀的容剔除一半分，也足以让季然个衣无忧、经济自由的阔太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