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判断这个承诺是否算是被兑现，因为那一年的期末考试因雪灾而取消，挪到了明年开学前，而季然，也确确实实在此期间回家了一趟，顺便宣布了她要带季茗心走的“好消息”。

这是一个稀烂的除夕，季茗心也想用有文化的词语来形容今晚，但文学素养太差，实在找不着，况且被锁在房间里，背靠着房门坐在冷冰冰的泥地上，听外面三位家吵架，他心也只能用“稀烂”来形容。

季然是今天午回来的，开一辆扎的银小轿车，穿一火红的呢大衣，波浪大卷发，漆小跟，也鲜亮，她打车里来，一举一动都风姿绰约，妩媚无边——那模样看着不像三十岁，倒像是二十，没吃过什么苦的城里小姑娘。

彼时季茗心正在合季振山贴对联，季振山举着对联爬上梯，他则捧着碗熬好的浆糊等在一边，后有汽车喇叭响，连着响了好几声，爷俩这才回看，正好看到季然车，一齐呆住了。

季然笑得倒大方，八颗牙齿，睛也弯成一条：“爸，茗心，不认识我啦？”

说着，她绕去后备箱拿行李，一只黑的小箱。

季茗心抬，和爷爷面面相觑，心迷惑：这人谁？是我妈吗？还有成功人士范儿的。

成功人士季女士一回家就发现了家里没给她铺床，有些不，但自知理亏，只好先忍了，丢行李箱去厨房找亲妈，本想帮忙，但是一想到自己上这件呢的价钱，还是作罢，只在张月兰边绕来绕去，偶尔递个盘，权当尽孝了。

张月兰卤了一大锅菜，荤的素的都有，一边从卤锅里往外捞一边对着季然怪气：“你还知回来？我们以为你不晓得屋在哪儿了。”

季然盈盈带笑，转着右手指上的戒指，轻声细语：“过年嘛，不是说了有时间我就回来吗？”

“真是稀奇，去年难没过年？前年难没过年？”季振山不知何时现在了厨房门，他背手站着，伤后痊愈的那条还有跛，脆没动，原地从上到用目光将女儿刮了一遍，眉皱成一个川字：“你在外边赚了几个钱，还开上日本车了？”

“没多少，打工嘛，总归是发不了财。”季然笑着低，遮掩了的财务问题。

季振山沉默两秒，接着问：“我看你开那车，车牌不是福建的牌，你不在福建上班了？”

“嗯，我现在在武汉，回来有几个月了。”

武汉是省会，离家近几百公里，虽然都是一年半载才回家一次，但是老一辈心里本能地认为，近好得多。

“以后就打算待武汉？”季振山追问，张月兰亦悄悄投来视线。

“差不多吧，我想……”季然把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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