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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知雪重, 时闻折竹声。

也许是夜里让她依靠着的那个怀抱太令人安心，她迷迷糊糊间听见外边儿积雪的声音，只觉得睡意愈发郁, 睡得也更好了。

崔檀令起来时, 看到外边儿廊檐又结了一排冰溜，初升的曦光照耀在那一排晶莹上, 折五彩斑斓的彩光。

虽然天气又冷了些, 但是众人脸上都带着笑，瞧着喜气洋洋的。

崔檀令收回视线，将绿枝刚刚递上来的五红汤端起喝了一, 甜的滋味叫她睛不自觉微微弯起。

是要过年了。

也快要到她的生辰了。

从前崔檀令倒没有那么盼望着过生辰，崔氏人丁兴旺, 崔起缜与卢夫人都很疼她这个唯一的女儿，故而每年三房在一块儿用团圆饭的时候, 连带着也要对她这个小寿星说几句吉祥话，送上一些珍宝贵礼。

天知崔檀令每到那个时候有多尴尬,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她上，这对只想安心吃饭的她很是不友好。

和耶娘还有兄阿嫂过个简单的生辰便罢了, 偏生还要其他两房的叔伯婶母和堂妹们一块儿过来闹，这样的场面每每都会让她产生几分抗拒之心。

崔檀令对着卢夫人说过好几次，可疼女儿的卢夫人这回说什么都不愿遂了她的意。

卢夫人慈地摸了摸女儿细柔的发：“咱们兕命格贵重, 就是要多让人过来一起闹, 一块儿压一压这气数，好叫咱们兕来年健健康康的，万事顺遂, 一儿糟心事都遇不上。”

一片拳拳之心，叫崔檀令没了话说。

虽然这么些年过去了, 崔檀令难免还是会遇到一些让她不开心的事。

但兴许是卢夫人的之心真的起了几分效果，幼时孱弱恨不得日日抱着药罐过活的崔檀令渐渐大后，倒是康健了许多。

从回忆中醒过神来，崔檀令看着铜镜里映的模糊面容，突然：“阿娘送我的那支祥云镶金串珠石榴石凤尾步摇呢？今日便这个吧。”

难得娘有想要的首饰，紫竹连忙在梳妆盒里寻了来，递给修竹，女郎乌云髻上陡增一抹亮，只是再华丽的珠宝，也抵不过那张如滴牡丹似的脸庞带给人的震撼。

紫竹笑眯眯地开夸赞：“娘娘真是落得越来越了，这支步摇还是夫人在您十五岁及笄那年送的生辰礼，那时您还说它太过华丽繁琐，可如今着正好，极衬您的皇后气度。”

崔檀令没有说话，细如葱尖儿一般的手指却轻轻拂过步摇上垂的鲜红石榴石，致珠络与柔白手指比起来，倒是一时让人不知是哪个更惹。

紫竹与修竹对视一，想到再过两日就是娘十八岁的生辰，这还是她一回离了家人过生辰，所以娘今儿才会有些怪怪的吧？

崔檀令只是想起阿娘阿耶对她的好，有些慨，但也不至于将愁带到脸上来，用早膳时见着那碟芽菜鲜馅儿的小包好吃，还叫她们嘱咐小厨房晚上时再一笼大些的包呈上来。

肯定是娘觉得这味好吃，也要叫陛尝尝吧？

这样平时不显山，却时时刻刻将陛都挂在心，女使们有些愉悦地想，娘嫁人之后过的第一个生辰，定然是只好不坏的。

陆峮这日早早起走了，没能陪崔檀令用早膳，一是因为临到新年，许多事儿都得提前布置，省得在过年的时候还要把他从小的香被窝里挖来理公事。

二来嘛……

小的生辰快到了，这又是她们夫妻俩成婚后一块儿过的第一个生辰，陆峮不想委屈了他。

于是忙碌完了政事的沈从瑾举起茶盏还没来得及享受一，就又被面凝重的天给叫到紫宸殿去了。

沈从瑾：……怎么给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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