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赋税日重，民不聊生的况，没有陆峮，也会有旁人揭竿而起。

于是他慢吞吞地从卢夫人膝上爬了去，母女仨人只以为他要去一旁的地毯上坐着玩儿，不料他只伸手拉了拉崔檀令碧青的裙摆：“姑姑，抱。”

尔朱华英说着说着发现自己好像又偏题了，不由得停了来，有些无措：“妹妹，你说，还有啥想知的？”

看起来，姑姑更需要瞳哥儿。

没有那么多粮与银钱？那便拿家中的女人、小孩与略值钱些的农家来抵。

“只是仆什么的大抵是没有的。若是有，她们能看着自己主动手去抢那野菜饼？”尔朱华英想起那锅野菜饼，哼笑，“松乐的手你们是知的，她学了那么多年的功夫手上茧厚着呢，这才敢去锅里捞饼。那妇人生得弱，还想学着松乐一样去抢饼……哼，当时被得说不话来，还是我好心，送了她几个。”

从回忆中醒过神来，崔檀令低看看，瞳哥儿板着一张小圆脸又在等她喂。

瞳哥儿抿了，瞧着很有几分严肃。

她喂他吃了最后一些渍樱桃，面对卢夫人与尔朱华英带了几分探寻的目光，只能敷衍过去：“那些人连陛从前去山上猎过几野猪都能打听清楚，没理娶妻这样的大事却没几个人知，要叫那妇人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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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崔檀令从前对这些会打破她安稳生活的叛军都生不好，可是明白陆峮为何怒而起义的原因时，她沉默了好一瞬。

崔檀令终于记起要给瞳哥儿吃的渍樱桃，见他嗷呜一便咬掉了两三颗，接过卢夫人的绢帕继续给他的同时，也在想着前些日卢夫人给她的那些文书。

她绢帕给瞳哥儿了的，对于儿媳提的问题也有些不解：“是啊，兕如何能断定陛会这样的事？”这世上的薄郎何其多，卢夫人冷看着，那位猛然从位卑者成了上位者的陛，指不定也是个薄冷的。

崔檀令摇了摇。

崔檀令举着白瓷小勺的手顿了顿。

瞳哥儿固执地张开小嘴继续等。

耳朵尖尖却悄悄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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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夫人看着脸生得白，偏生就喜学着他阿翁、阿耶那般板着个脸的小郎君费劲儿地张着嘴，从一旁缓缓滴……

崔檀令没有亲见过那样绝望的场面，可仅仅是看着那些冰冷方正的文字，心里边儿也觉得难受起来。

尔朱华英意识地，可随即又发问：“妹妹，你咋个觉得那陆峮会给先的婆娘准备人伺候呢？”

瞳哥儿张着小嘴等着姑姑投喂，可是他嘴都张得有些酸了，姑姑怎么还不给他吃？

崔檀令面上的微微郁在见到那双澄澈净的睛时便不见了，她抱起瞳哥儿逗了会儿：“瞳哥儿是不是想我了？”

“其一，若她真是陛早年娶的妻，多半也是乡野村间生，脸上、手上、上，都该有劳作的痕迹才是。”崔檀令慢条斯理地拿了碗渍樱桃喂乖乖坐在她膝上的瞳哥儿吃，尔朱华英心急，可又不好叫儿别吃了，只得憋屈地等着她慢慢说来，“其二，陛近年已经发迹，对着发妻，便是不喜，也会给她备有仆卫兵侍候，怎么会让她一个人上路来安？”

奚朝官吏横行，乡野之中缴付税银钱粮时，不看律例，而看官吏心，往日例一一人该给的粮税银，到了陆峮旧日所居的铜钱村，却生生翻了倍。

这几年奚朝风雨飘摇，除了陆峮那支叛军，其他也不乏地方豪族、官绅侯爵兵举义。崔檀令知，位者起义，是为了更多的权势与财富，不同于那些便有优势的侯爵豪族，陆峮却是真正从山野里赤膊空拳打来的。

尔朱华英想了会儿，才：“那妇人穿着一般，上那衣裳瞧着鲜亮，却是三年前的款式，估摸着是从安城那些个布庄里卖剩了又送去其他地方售卖的。她不似一般农民瞧着面黄肌瘦，肤要白些。”

那上边儿记载了陆峮从前的生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