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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林觉心中暗笑，这篇散文上初中便背的瓜烂熟了，便是一万句嘴也打不断自己的思路的。当继续诵：“予谓，之隐逸者也；牡丹，之富贵者也；莲，之君者也。噫！之，陶后鲜有闻；莲之，同予者何人；牡丹之，宜乎众矣。”

&esp;&esp;方敦孺站在潭边望着满塘碧荷面微笑，他喜荷，这片荷也是他亲手所植。起初只是一小片。十余年间，已经蔓延满塘。年年夏天这里都是一盛景，也是他最来赏玩的地方。

&esp;&esp;林觉微笑：“正是，短了些，但确实结束了。”

&esp;&esp;林觉看向荷塘，脑中思索着。但见方浣秋站在荷塘之旁，一朴素的衣裙，却清丽自然，宛如清芙蓉一般气质众。此此景瞬间让林觉记起了一篇关于荷的文章。于是微笑着转过来。

&esp;&esp;“什么无题之题？叫你莫看那些闲书，满脑都是不切实际之想。”方敦儒佯斥。

&esp;&esp;“在不才，确实有了一篇文章。还请先生指教。”

&esp;&esp;林觉拱手：“多谢先生褒奖，这篇文章其实为先生所作。在觉得，先生便如这莲一般。铮铮君，淤泥而不染，卓尔不群，不与同合污。”

&esp;&esp;“爹，你说的什么话？哪有这么说话的？”方浣秋又一次嗔怪。

&esp;&esp;林觉微笑：“然则先生肯收我为弟，拨教诲我么？还是说还需要再考一考我。”

&esp;&esp;方敦孺哈哈大笑，抚须看着林觉：“老夫知你是在奉承我，但这奉承老夫确实难以拒绝。你很懂老夫的心，这让我觉得你似乎另有什么目的。不过即便你有什么别的目的，就凭你这刚才这一篇文章，老夫也可断定你不是个作恶的人。老夫接受你的奉承。”

&esp;&esp;“好！”方敦孺大力的拍了一掌，大声笑：“好个同予者何人，好个中之君。好文章，好文章。既咏又咏人，咏而言志，且立意孤，不同凡响。大赞。”

&esp;&esp;然而，林觉已经开始朗诵了：“陆草木之，可者甚蕃。晋陶渊明独。自李唐来，世人甚牡丹。予独莲之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esp;&esp;方敦孺笑：“若我所猜未错，文章该到此为止了吧。”

一直行到山崖西方的那小潭旁，这才停了脚步。这座小潭是汇聚山崖上的冲积而成的一个数十步方圆的池塘。小潭中低低满是荷叶，或大如蒲扇，或小如绿芽，满绿之中缀着很多盛开的粉荷。有的苞如箭，绿的苞端带着一抹亮丽的红，甚是喜人。

&esp;&esp;方浣秋放看着满堂荷叶荷，忽：“要不便以这荷为题如何？岂非应景？只是难了些。古今中外，关于荷的诗文太多，好的也太多。珠玉在前，林公怕是吃亏了些。”

&esp;&esp;方敦孺抚须：“秋儿这题目的好。不简单却也不难。至于说能否写新意来，这正是考究人的地方。林觉，便以荷为题吧，诗词文章都可以。”

&esp;&esp;方浣秋站在方塘边的青石上，中异彩连连。声嗔：“爹爹，莫要打断他思路。”

&esp;&esp;“哦？”方敦孺大为吃惊，他本以为是一首诗或者是词，却不料林觉说是文章。诗词短小，有格律可依，可以段时间便写就，无非便是好与不好的问题罢了。但文章则不然，度且还要起承转合题立意。占诗文不难，倒没听说过占一篇文章的。

&esp;&esp;方敦孺瞠目结，不自觉的叫了一声：“好！好个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妙句，妙极！”

&esp;&esp;方敦孺笑：“不短不短，结束的正好。该表达之意已尽在其中，后边再有便是狗尾续貂画蛇添足了。好文章。老夫都不得不佩服。”

&esp;&esp;林觉拱手：“遵命。”

&esp;&esp;方浣秋再次嗔：“爹爹，你又打断了他思路了。”

&esp;&esp;“有了？”方敦孺吃惊。

&esp;&esp;“爹爹。你不是说要题考考林公么？半天也不题，难是个无题之题么？”方浣秋着小竹笠的样甚是俏可。她手扶一片荷叶，笑问其父。

&esp;&esp;方敦孺忙：“对对对，你继续。”

&esp;&esp;方敦孺摇：“不需要了，这一篇文章便已足够。我收你为弟便是。你也可以来书院读书了。不过我方敦孺曾说过不再收弟，你倒也不用声张。你只需在书院读书便可，空暇时可来我这里说话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