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策略一颔首，沉片刻，冷不丁似是自言自语：“不知男人能不能用得？”

平日里威风凛凛的黑面神，想从他脸上看见一星儿笑容，简直比登天还难，让人如何想象，他坐于镜前，一本正经地把面脂膏往脸上搽？

卫策便又看了看她端得稳稳当当的碗和陶罐儿，鼻里嗅到一药气，眉心动了动：“你手里那东西，是什么使的？”

卫策连睛都没眨一，话说得十分理直气壮：“松年堂里每日那么多人，有不少都是找你解决各容貌问题的吧？倘若需要敷药，难不是由你替他们亲手涂抹？唔，我记得，当初那薛夫人，便是成天往月霞村跑，持了好两个月，怎么到了我这里，便要区别对待？”

叶连翘在心里狠狠将他问候了一遍，见他背着手立在自己前，大有今日不得逞便不罢休的架势，把心一横，伸手从陶罐中狠狠挖了一大坨新鲜炉的容膏。

昨晚吃饭时，宋捕快喝酒喝得开心，同叶连翘相谈甚，满称自己那张脸成天风日晒的，糙得都没法儿看了，连自家媳妇都嫌弃，得了空，一定得去松年堂买些叶连翘亲手制的容品来照顾一番，还百般探问哪事男人用了最好。

对于她这毫不掩饰的嘲笑，卫策仿佛浑然未觉，甚至还满意地了：“那你可以开始动手了。”

她有不可思议地抬起：“你……”

这话无异于杀手锏，叶连翘顿时无语，蹲在地上思忖了好半天，苦恼地抬起来：“就不能……换个别的吗？”

叶连翘的笑声戛然而止。

臭！！氓！

卫策老实不客气地甩了她一记刀，然后便抬望天：“用一用……也未尝不可。”

“怎么了，有问题？”

“……我知。”

她噗嗤一声笑了来。

卫策只将前九个字听耳，至于后面她说了什么，一概听不见啊听不见，眸一闪：“你莫要忘了你还欠着我的人。”

说起这个，叶连翘从来最有兴趣，当便滔滔不绝起来。

叶连翘想也没想就答：“本姑娘制来的东西，不分男女，用了同样有好……我说，你这是在帮宋大哥打听？”

“我给你抹！”

“很好。”

“你手里那东西……”

叶连翘也便停了，回看他一：“怎么了？”

“你……你要是真想用，这东西我便白送你，横竖苏大夫人那儿，我再另外一罐就是了，也不值甚么……”

“又或者，该不会是你想用吧？”

“听着倒是不错。”

啥……意思？是说要她帮他抹吗？

叶连翘笑得站不住，脆捂着肚蹲了。

“废话，当然可以！”

“这个嘛，便叫容膏，不仅脸上能用，全都使得。只消搽在肤糙，稍加后再用清洗去就行。半个月里只用两三回，过三两个月再看，肤便会许多。纯天然无添加，在松年堂里一向卖得很好的，这不是得应付苏大夫人吗？我就现给她制一些，回便拿去给她。”

她咬牙切齿：“我这人心狠手辣，要是住了鼻孔憋死你，你可别怨我！”r1152

叶连翘一急了：“我亲手涂抹自是该当，但到底男女有别，就连松年堂里，倘若来的是男客，也会让铺上的学徒帮他们……”

“不行。”卫策斩钉截铁地摇了摇，生怕气不死她，又补上一句，“你最好快，再迟些，客栈里伙计们要开始活儿了。”

这会听见卫策闻起来，她自然而然地想到宋捕快上去，不过，细琢磨一层，说不定……还有别的可能？

她有犹豫地：“不过，如今了秋，一早一晚有些凉，那冷浇在上容易生病，即便是当时觉得没事，寒气却终究是了，没好的。我爹说，保养之事得趁年轻，否则，等往后岁数大了，后悔也来不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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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不是这么说呀！”

“很好笑吗？”

卫策原待说她“啰嗦”，话都到了嘴边了，到底是又给咽了回去，应承一声，见她抬脚就要往大堂里走，趁着她与自己错而过时，忽地开唤住了她：“喂。”

大白天的，客栈里人来人往，要是给人瞧见了……呀呸不对，这跟是不是白天有什么关系？晚上也不行啊！

彼时，叶连翘只当他是在说醉话，虽依着他的意思详细同他说了说，却压儿不曾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