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策他娘万氏一早知叶冬葵要来，兴兴地备菜肴，也不是什么特别贵的菜，不过三两样小菜而已，此外还有一坛老酒，泥已是凿开了，大老远的都能闻到香味儿。

院里，万氏的那茑萝发得十分茂盛，艳红的和绿的叶爬满架，在角落中围一个凉之，小小的饭桌就摆在。

叶冬葵探探脑地往院里张望了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使劲儿拽了去，卫策扶着他的肩膀让他站稳，抱着胳膊要笑不笑：“来就来了，还躲在外嘛？害羞不成？”

“嘿嘿……”

叶冬葵抓了抓后脑勺：“卫策哥你找我有事儿啊？”

转瞧见万氏地站在堂屋门，忙规规矩矩地同她行礼，叫了声“大娘”。

“我是识趣的，你们两个年轻孩要说话，我就不瞎搀和了。”

万氏笑眯眯对他了：“那架都收拾好了，你们只在那儿边吃边聊，只是少吃些酒——葵小，你是有分寸的，劝着儿你卫策哥，莫让他多喝。大娘独个儿在堂屋里吃，要是菜不够，只唤我一声就行，大娘别的不敢说，你难得来一趟，至少得给你饱不是？”

“这怎么好意思，大娘咱一块儿……”

叶冬葵赶忙就想要将她往桌边让，却见得那万氏已退回屋里，还顺便带上了门。

他心里就有犯嘀咕，转去看卫策：“大的天，大娘一个人呆在屋里，不好受吧……”

“不要你心，过来坐。”

卫策睨他一。给他面，没上手提溜他后脖颈，只用风往架扫了扫。

叶冬葵虽素来同他好。但说实在，心中却还是有怵他的。便不敢再废话，走过去坐定，抬见他咕咚咕咚只往碗里倒酒，便又一次问：“卫策哥，你找我肯定是有啥事吧？”

“先喝一碗。”卫策在他畔也落了座，端起酒碗与他碰了碰，“我娘不许我多吃酒，这段日。我哪怕有空闲，也不曾与捕快班的兄弟们相聚，你今日来了，咱们便尽兴，哪怕吃醉了，回屋里大被一蒙，踏实睡了就是——你是男人，你爹也晓得你是来了我家，想必不至于太担心。”

叶冬葵很听话地将碗中酒饮尽，给那辣劲儿刺得登时眯起来。然后便第三度去瞅他：“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事？特地让我爹带信儿给我，非让我来一趟……你老这么吞吞吐吐的，我心里不踏实……你就先告诉我。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有什么可吞吞吐吐的？”

卫策冷冷地一挑眉：“我又会把什么坏事往你上安？”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叶冬葵在心里暗暗吐，总觉得被他那目光一扫，上便到都不舒坦，“那你倒是说来听听啊。”

“听叶叔说，你最近闲着？是找不到木匠活儿？”卫策便看了他一，端起酒碗来抿了一。

说起这个，叶冬葵便直想叹气，摇了摇：“你也晓得，我年轻。又没什么名气，人家想找木匠时。原本就不大会想起我这个人来，这一行。说不得，除了一熬，怕是没什么捷径。不过，我这一向闲着，也不全是为了这个。这段日，家里隔三差五地不消停，最近两天，我妹又遇上那么档糟心事，我也实在是没甚么心去找活儿，替她和丁香打造好了新屋里要用的一，便一直在家呆着。何况，我爹不是张罗着要开医馆吗？我得先帮他把这事儿办妥才行，有不少事儿等着我去呢。”

他说着，便一拍脑门：“对了，我还要谢你呢！彰义桥那间铺面，我爹去瞧了，说是开医馆极合适，租钱也公，他已经预备赁了。要不是你帮忙，还不知得折腾到哪一天！”

卫策摆了摆手，表示无需多言，若有所思：“帮你爹将那医馆置办起来，的确是件大大的正事——我这里知有个活儿，不晓得你有没有兴趣。”

“当然，我当然有！”

叶冬葵立时来了神，一笑开了：“原来你找我是为了这个？快说来听听。”

“是我们捕快班的宋大哥，他有一个亲戚是替人盖房的，拉了一伙同乡，就在这清南县城中踅摸买卖，虽然攀不上那些个大门大，在普通人家之中，却也还算有名气。半个月前，他们接了一幢买卖，是替城中一人家盖新宅的，房不大，就是个一的院而已，价钱都谈妥了，谁知一块儿活的有个木匠，突然有事来不得，他们便缺了人手。那新宅是预备秋里动工，需得赶在过年之前上大梁。”

卫策便一丝不地。

“缺木匠，那不正好找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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