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跟她爹百般闹腾着要来找叶连翘玩，缠了一整晚，拍着脯保证一定不捣，终究如愿跑了来。叶连翘自打与她七夕同游之后，俨然成了好友，见了她自然兴，但聂家母女一来，一切就变了样。

那位聂姑娘的脸，比四天之前来见她那时，况更加严重，甚至应该说，那脸已经没个人样儿了。

短短两天时间，原本只生在鼻、鼻翼、额和两颊的红斑丘疹，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到了全脸，打瞧过去，她的整张脸全是一片赤，压儿找不到眉睛在何。与此相伴的，是钻心的痕，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脸上轻轻地咬，不至于让你疼，但你就是别想好好睡个觉，或是踏踏实实吃上一碗饭。

一切就这么发生了，事真的一发不可收拾，走到了最坏的那一步。

上一回，聂姑娘的娘虽然心中已有不快，却尚能保持冷静，觉得自己闺女的脸毕竟需要叶连翘来医，可今天，她整个人都癫狂了。

叶连翘不想再去回想，当时聂姑娘她娘是怎样的形，她吼叫了些什么，她是怎样诅咒的，是如何扑上来撕打又是怎样被拉开，都一概不愿再想起一分一毫。

甚至，她没法去琢磨，自己和叶谦，到底是哪里了错——因为原本不应该有错。

脑里完全一团，该什么，能什么，不知。

那两母女在松年堂闹腾了一整个时辰，最终疲力尽。药铺里众人都不是那起耍横的，虽然给折腾得够呛，依旧好言好语，反复保证一定会给她们一个代，小铁便将人妥妥当当送回了城南磨刀巷她们暂住的地方。

“连翘丫，你也不要多想了，天不早，赶回家，否则，你爹他们该着急了。”

姜掌柜语气依旧称得上温和，在叶连翘的肩上拍了两拍：“回去之后好生歇歇，等缓过这气，再好生琢磨清楚——这世上哪有解决不了的事？横竖有我们在前挡着呢，你不必担心。”

曹纪灵有发傻地站在旁边，低想想，回对曹师傅：“爹，我看连翘绪不好，要不，我和她一块儿回她们村行不？她家里那个姨是后娘，她妹年纪太小，至于她爹她哥，就算有心想劝，两个大男人，也未必能说到上，我是女孩儿，同她两个，到底好说话些。”

曹师傅素来待叶连翘不错，没细想，也便应了。曹纪灵便拽着叶连翘往外走，叶连翘也便跟着她，木木呆呆地了松年堂大门，往那沉沉的天空一站，就有发，不由自主地往地溜。

自打了这一行，她可能是太顺遂了。

一回给人医治脱发的病，便大获好评，每制一膏、油、澡豆……立刻被抢购一空，人人争着给她送钱来，狠命地把她往了捧，她没受过任何挫折，冷不丁从半空中摔来，这一跤，还真是格外疼啊……

“连翘咱不能在这儿蹲着啊……有话咱回去说，我陪你说一宿，好不？”曹纪灵也跟着蹲来，晃了晃她的胳膊，语气里透着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