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那脚步声立时也跟着急促起来，听上去有些沉重，像是个材壮硕的男人，追不休。

叶连翘素来晓得她是大方人，也猜到今天来讨要酬劳，十有八九是不成问题的，然而此刻，听见她带着意的嗓音，鼻仍旧不可控地有酸。

“我家里的形，您多少也晓得。”

她登时一个趔趄，站也站不稳，咣啷一声，酒坛跌在地上摔个粉碎。一片糟糟之间，好似有人扶了她一把，双脚这才踏踏实实落到地面。

“尽够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嗡嗡地低语。

薛夫人朝她面上嗔怪一瞟，回便冲一旁的使女：“拿我的钥匙，开箱取五贯钱来。”

呼……

她咬了咬牙，脚就往前冲。

“够用就好。”

叶连翘将那几包药材往腋一夹，攥着钱袋没了命地跑，可终究是姑娘家，力气有限，耳朵里只听得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同时还有个男人噶的嗓门：“嘿！”

薛夫人将使女取来的五贯钱她手里：“我不留你了，趁着天还早，你赶去松年堂把药齐。明日我去了你家，咱们再细细说。”

抬起，正对上一双泛着冷光的眸。

叶连翘吐一气。

最难开的一句话，被薛夫人抢先说了来，后面的事，就好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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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废话！”

叶连翘吓了一大，忙不迭摇：“这太多了，我不能……”

从木棉胡同来，刚刚转一条狭巷，她便听见后隐隐地有脚步声。

无论是苏四公还是前的薛夫人，能遇上他们，都实实在在是她的好运气。

薛夫人熟络地在她肩一拍：“我的发，就值这个价！不是早就告诉过你吗？在我这儿，只要是钱能解决的事，就都不是问题，你别这么唧唧歪歪的行吗？”

她冷汗都来了，正满脑思索该怎么办，斜刺里冷不防伸一条胳膊，将她拽了旁边一扇窄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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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到最后，声音有些发沉，目光里添了几许柔。

不那脚步声的主人是不是存着歹意，反正她这五贯钱，绝对不能落别人手里！

这巷不是商业街，往来的行人很少，却是通往松年堂的必经之路。方才她过来时，就觉得这里简直静得吓人，这会……

薛夫人给的那五贯钱，坠在腰间钱袋里委实有些沉重，瞧着又鼓鼓极显，叶连翘每走几步便要不放心地停来调整一回，担心会被人盯上，这一路便走得很有别别扭扭。

却不料，偏偏怕什么就来什么。

了这巷就是大街上，就算后那家伙真的起了坏心，总也该有两分忌惮吧？

“什么一半儿不一半儿的，你可真能絮叨！”

叶连翘答应一声，站起冲她行了个礼，又郑重地谢，依旧由那使女引着，了薛宅大门。

五……五贯钱？也就是五千文？！

说着便叹了气：“唉，我原想着带你去治伤，再格外给你些酬劳，谁知那冼郎中，竟是个不中用的！便只能给你五贯钱，你该怎么使就怎么使，别省着，若是不够，只再来找我。早日把你上那块碍的东西去了，我瞧着舒心，也替你兴啊。”

她抱歉地笑了笑：“我哥哥在帮着城里的李木匠打手，他们那一行的规矩，是要活儿完之后才领工钱，而且，就算拿了钱，也得维持家中的用度，所以，我想问问您能不能先付一半的酬劳给我……我知这样不合理，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