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走了来，拄这手中血刃屈膝半跪在她面前，声音直：

“北疆军的清白，凭何要由他一人而定？”

“我们为国效忠，抵御外敌，所忠者，乃大魏，并非他一个德不位的皇帝！”

北疆军这一戾气早在得知自己被定为叛军，便已酝酿多年。在元泓亲临喜宴，贺毅被拷打成重伤之时达到峰。

一迟来的昭雪圣旨，已抵不过经年累积的冲天怨怒。

“就算我一介女，不足令你们服众。”沈今鸾稳了稳心神，平静地问，“我父兄一生护国忠君，若在此，定不会放任你们如此行事。”

“沈氏军规，君之禄，忠君之事。违者，即刻斩于刀。”

一寒光闪过，众人屏住了呼。

人大的军队男人之中，她一纤弱女，已将刀抵在秦昭的颈上。

刀尖在发颤，却没有迟疑。刀光映秦昭凛然不惧的姿。

他抬首，与沈家十一娘对视，目中泪。

一只手握住了秦昭颈上的刀刃，生生抵去了自己的膛。

沈今鸾侧首，看到顾昔沉静的神容。

恢复之后，她这一觉荒地老才醒过来，却见赵羡神犹豫，问之匆匆赶来，就撞见了这一幕。

她怎么也想不到的一幕。

她的神思犹在恍惚，只觉得前他的面容尤为陌生，俊得透着一冷。

她意识地收刀，不想伤了他，每后退一步，他却一步。刀尖不曾离开心。

“夫人怪罪我一人即可。”

“是我联合北疆军，直指京都，共谋天。”

“共谋天？”沈今鸾望着他，不敢置信地问，“为什么？”

男人掠过她，目光沉定幽远，背后是北疆的万里河山。

“君王失德，天共讨之。窃钩者诛，窃国者侯。百年之前，本无陇山顾氏，是顾家先祖，筚路蓝缕，开疆扩土，从龙之功，世代累积而成。”

“我虽布衣，但我之今日，犹如昔年顾家先祖。十年前，我误过一回，今日不会再误。”

秦昭终于看不去，疾声大喊：

“十一娘，顾将军是为了救你啊！”

“若是没有万家香火，你就要活不成了啊……”

事前，顾昔让大家发誓，此事不能让十一娘知晓。若她知晓，他们要为她行此谋逆之举，定然不会应允，只会不惜一切阻止。

见二人又要刀相向，秦昭再也不顾谋事前应的诺言，了真相。

这数日来，他们每家每地叩门，威利诱，跪地恳求，所有办法都用尽了。

只有“砰”一声闭门的大响，还有百姓或惊惧或鄙夷的神。

蝼蚁之力，如何能撼动固的人鬼之别，君臣之分。

在十一娘怔忪的目光中，秦昭再也顾不上男人扫向他的凶厉视线，凄声：

“顾将军为了救你，费尽心力……”

顾家九郎，生来没有过卑躬屈膝，当年权倾天，面见天也不曾跪拜。

为了垂死的妻，一傲骨的顾将军，朝百姓躬低：

“顾某恳请诸位，施舍香火，救我妻。”

百姓又惊又怕，先是纷纷后退躲闪。

大将军威名远播，收复云州，为百姓拥。在他一再恳求，于是，终于有人动容，也有些人怜惜当年所熟知的沈家十一娘，愿意施舍一炷香。

可是，北疆三州人丁寥落，不过千百，远远不够，需天人共同奉养，才算万家香火。

他们，实在是别无他法了。

“你，是为了我？”

沈今鸾茫然地望着顾昔，中渐渐起了雾气。她回，又望向这一群她曾不惜一切救过的人。

这些人也在地回望她。

她颤抖，死死咬住，：

“你们，都是为了我？”

“十一娘，我们必要救你的，你是那么好的人，好不容易有了复生的机会。”

贺毅伤还未好全，一瘸一拐，急切地向她走来：

“我们都知了，那狗皇帝不允百姓祭拜，给你烧香，不肯昭告天你早已，已经……”

“我不知……”少年红着，哽咽，“我一直不知，我若是早知如此，定不要你为我们昭什么雪，直接随顾将军杀回京都便是！”

“是我们，连累了你往生啊……”

元泓在她死后，不昭告天，不予尊谥，不宗庙，禁止任何人焚香祭奠。

百姓惧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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