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给他线索，让他追查贺三郎。

哪怕，元泓或许最后会查到她的上来。

她都是孤魂野鬼了，对元泓她又有什么好怕的。

因为那个傻，她有了肋，也有了利刃。

她无不摧，她所向披靡。

“三郎，接来我的计划，事关你的命，你要一个字一个字地听好。”

沈今鸾计划缜密，一一来。

贺三郎屏息听完，神越发凝重，黑的眸凝聚在她虚无的魂魄上，最后迟疑地：

“十一娘，我都听说了，我们的计划起效了，皇帝都来了北疆，要为我们平反了。”

“此时此刻，你却还要顾及那个顾九什么？”

烛火的影里，贺三郎没有白日里温柔的姿态，眸之中藏着不可见的锋锐，还有经年蛰伏的一丝凶悍之气。

沈今鸾拂袖：

“我沈氏世代掌北疆军，自我曾祖起，北疆军便以恩义立世。”

“牺牲无辜之人的清白，我宁肯不要。就算我父兄在，也不会允许。”

“三郎，你我明明知，当年的真相不在于此，真凶亦并非顾昔。”

贺三郎面如常，声线平缓，却着讽意，：

“真相如何，重要么？真凶是谁，重要么？”

沈今鸾掀起，看着这个素来温柔的少年沉了面，经年冤的恨意刻在眸光里，时隐时现。

他的面上虽有愠怒，却仍是温和地对她：

“我们冤十五年，无时无刻不在等昭雪的那一日。只要能恢复清白，光明正大地走在故国的土地上，我们本不再乎真相是什么，是谁了罪。”

他不是当年光明天真的贺家三郎了。

十五年敌营屈辱生涯，跌落云端，磨灭了多少心气和少年的血，全化作经年的怨恨和愤懑。

自归来之后，只想要找一个宣。

清白二字，对他们来说太沉重了，足以抹杀其余的良知和初心。

无尽黑夜里踽踽独行，一腔绝望的愤恨无言说，无人可曾会。

贺三郎看着她，面笑意，那笑意仍旧净清洁。面对她，他刻意收敛了所有的怨怒之气，只笑：

“那个顾将军，与我何？我们只要平反，再不论其他。”

他的反应，沈今鸾其实早有所意料。她的袖在夜风里拂动，幽的声音也在风里传了过来：

“可这不是全的真相。”

“只要不是全的真相，我父兄，还有北疆军数万冤魂，就不算真正地，彻底地平反。”

她转过，望向他的目光，邃而冰冷，因为执着而近乎残酷。

“三郎，你可知顾昔为何要孤军，不惜命？”

贺三郎抬，觉她的目光好像在虚空之中直直烧了过来。

魂魄那一双空的眸里，光芒却如此透彻笃定，照得他没由来地开始心痛。

“他以局，以作局，为我寻来最有力的铁证。”

沈今鸾一气，缓缓地：

“此战，顾昔留了一半陇山卫在朔州，正是知他们不会驰援，就如当年顾辞山的困境，一模一样。无人来援之后，就是刺荆岭羌人背叛。”

“我要找到他，不仅是为了救他，更是要亲历当年战局，找到关键证据，为沈氏和北疆军平反。”

“如此，我才能笑九泉，北疆军三万冤魂，才算沉冤得雪。”

沈今鸾的目光从夜雾里照过来，洁净如琉璃，纵然在暗无天日的黑夜里也让人不敢直视。

她望着贺三郎，平静地：

“三郎既不愿相助，我不会勉。请你照此前答应过我的，继续守好驿站里的小羌王桑多，不可现一差池。”

檐残留的雨滴落心，贺三郎静立在原地，双臂微微用力，绷直。

最后，到底是笑了笑，如释重负一般地。

“十一娘。”　俊秀的少年朝她俯来，轻轻地，“我这条命，是你从牙帐救回来的。你要我什么，我都会去。”

他的话语温柔而又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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