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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后宿敌给我烧了十年香 第19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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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作为孤魂葬,独立一座孤坟,又有何不可?

“还有一事。”

刑杖举起,沉沉落,惨叫一声盖过一声,直到渐渐微弱去,再也没声了。

她们,不再是谁人的妻,只是她自己。

大片大片稠的鲜血在新雪里蔓延开去,洗刷肮脏的尘埃,渗透陈旧的冻土。

众人唱起了送葬的哀歌,时而亢,时而低沉,抑扬顿挫,婉转动人。

顾昔不动声,也不促,只等她作答。

唯独不同的是,这一回,顾昔命赵羡单独为这些女立墓造碑,用的并非是夫家的姓,而是她们原本的姓名。

“女生而为人,不一定要作为谁人的女儿,谁人的妻,不必非得谁家的祖坟,才算有归。我今日替诸位新立坟冢,收敛尸骨于一土为安。”

十九个新挖的土坑,还有十九块墓碑,还有,从义庄里搬来的十九座棺椁,静置雪地。

纷飞的纸钱,飘扬的余烬里,顾昔默默扫视了一遍十九座墓,沉声

“不用不用,哪敢再劳烦顾将军。上去办,一定秉公理。事毕整理完卷宗,再誊抄一份呈给将军过目。”

“那十九名女的案,也不必我们将军亲自来查了吧。”

“顾将军好大的官威,那杀妻的罪人都收拾净了,总该动去寻鬼相公了罢。”

我,便是我自己的归

沈今鸾细细品着这一句话,心神震不已。

顾昔立在正中,只静静看着,幽黑的双如凝渊。

“嫁周家之前,她叫孟茹。”顾昔望着墓碑,,“从此,她不再是周家娘,只是孟茹。”

“贱名不值一提,恐污了将军尊耳。”沈今鸾咬着牙

“义庄里那些女尸首呢?”

沈今鸾朝天翻了个白,呛声

“自然是要葬的。官已派人寻得一宝地,请大人跟我来。顾将军英名盖世,我等景仰多年……”

“我近日方知,这世间原来真有冤魂,确有地狱。待你到地狱,面见尊夫人,去求她宽宥罢。”

坟前一曲挽歌唱尽了,半空中洋洋洒洒的纸钱寂静无声地落满白茫茫的雪地。

“从此,己便是归。”

而后,他的目光缓缓移过来,不动声地落在她面上。

顾昔带着纸人,后跟着一队铁甲挽弓的亲兵,一来到了蓟县北面的一座山麓上。

语罢,便撩袍离去。

周宅院里一蜿蜒的血痕,经由大雪覆盖,浮在雪地上薄薄的一层淡红。

棺椁周围的军士们得到顾昔的示意,开始抬起棺椁缓缓埋土坑之中,将这十九名女葬。

顾昔阔大的氅衣迎风飘举,他的侧一两步开外,几名蓟县的官吏正朝着他哈腰,一时与纸人空的瞳仁两两相对。

纸人还被顾昔揽在臂没动,沈今鸾脑中已闪过无数后路。

周贞倒呜咽,县令挥手致意,衙役围了过去,开始动手。

“孟姑娘,”顾昔眉峰微动,缓缓地,“她是孟茹,你又是谁?”

上望去,此地积雪方化,松柏屹立,萧萧木叶落于中间一片空旷的土地上。

碑上刻的字描完了墨,一个一个全来,

赵羡手端着黑墨,正在描写最后一块碑上的人名。被军士领来的周贵,朝着那墓碑重重磕了好几个响,哭得泣不成声。

。”

骆雄正在一旁训斥官员:

语调沉毅,掷地有声。

敬山人赵羡正半蹲在墓碑前,手里捧着一册,一一为这些碑文描上黑墨。

四面风猎猎,鼓动一袭玄青袍衫,他脚踏血海,鬓染霜雪,宛若地府阎罗,人间判官。

她的四周,静静飘落的纸钱忽作漫天飞扬,犹如欣鼓舞。树影随之婆娑,响振一片枯枝林木。

一如赵氏祖宅供桌上的灵位,写着死去女的姓氏。

赵羡挥洒起满袖的纸钱,底,一丛堆积的金元宝熊熊燃烧,化为缕缕青烟,飘向半空。

这些死去的无辜女,自今日起,脱离了夫家,自己有了坟冢,也有了归,便可以往生,回转世了。

上面赫然是“孟氏讳茹之墓”六个大字。

荒坟

闻她此言,顾昔眉梢一动,似是不悦,修有力的五指叩动着腰际的刀柄,几分微微躁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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