觑他一，执起酒壶只给自己添了一盏，“我这叫冲冠一怒为红颜，实乃英雄所为好吧。”

赵澄听着嘁一声，笑摇，“红颜倒是名副其实，但我可没见过哪个英雄是你这么个鼻青脸的模样。”

言语间他又想起来，“对了，你为了小女郎都成这样了，卫伯母心不好早起就去过阮家，小女郎理已经知你受伤的事了，却也没来看看，这说明她本没将你放在心上，我看你这门亲事，不乐观。”

卫霁谈起卫夫人冲到阮家一事，眉间立时皱起来。

“我给小乐安这些原都是自愿的，教母亲这么兴师动众跑过去一趟，不知还以为我拿着这事儿要跟她婚呢，说不定还把她吓着了。”

“你可别推卸责任了。”

赵澄毫不留挤兑他一通，“我可听说了，你昨儿拦车前第一句，就说小女郎已经是你未过门的妻了，现在城里早传得沸沸扬扬，”

他说着往外酒肆里随手一指，“昨晚上你就该去看看，就因为你一句话定了小女郎的终，那酒巷里有多少心破碎的文人士，借酒浇愁伤悲秋了一晚上。”

“你说小女郎要是知了你这番浑话，还觉得你不是借机婚吗？”

或许就是误会了他要恶意婚，所以讨厌了他，才压儿不想来瞧瞧他的伤势呢？

卫霁教赵澄这么一说，心里倒顿时有些犯嘀咕，“我那时候真是一时嘴瓢说错了……”

他这会儿后悔得很，拿起酒坛了好大一酒，打定了主意，“不行，我不能教小乐安就这么厌烦了我去，我得去找她解释清楚！”

说罢放酒坛，立时便风风火火地站起来，还未等赵澄再开说上句话，那厢人都已经三两步迈了林木居房门。

脚步声踩在楼梯上咚咚咚急促一串，听着尤为惹人注目，人还在二楼，声音已经传到了大堂的小厮耳朵里，“给小爷牵来！”

携了满大堂的目光客栈大门，卫霁翻上，手中缰绳一勒，净利落调转。

谁料才冲去十几步，突然听见后盈盈传过来一声唤，嗓音清甜又温柔，简直教他一听就酥掉了半边——

“卫二郎，你要去哪里呀？”

阮阮方从车上躬来，素手挑开帷帽，遥遥冲不远鲜衣怒的少年郎望过去。

卫霁回过，那边光的人周都像是在发光，薄纱的衣裙变得些许透明，堪堪透她纤细窈窕的形，脚步站立的地方，仿佛随时都要生一朵莲似得。

他忙又策回来，望着阮阮一笑，“我不去哪里，你怎么会来这儿？”

阮阮已经看见了他嘴角的淤青，从画手中拿过药膏递给他，“喏，这个你收着，说是军营里治淤青的，我用过确实有奇效，就当你为我气的谢礼了。”

卫霁拿着小药瓶，颇有些受若惊，垂眸间无端还生几分少年人倔地腼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