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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阮这些时候兀自一个人千回百转酝酿了那么许久，当兴冲冲换了漂亮衣裳，稍等着暮四合，便寻了条人少的小径悄悄潜逃了阮家。

话音才刚起个，阮阮果然抬眸瞧过来，画想了想，接着：“要说她原本也是个可怜人，从小被卖到那地方，若不搭上方老爷，还不知要教人糟蹋成什么样。百姓如今取笑骂她，也并不是为她先前迫于无奈的自救之举，而大多都是因她这人争善妒，方家宅里的婢女、不得的侍妾、通房，不知有多少都遭她欺压过，还闹过人命呢。”

踌躇半会儿，她定了定神，企图不着痕迹地同那婢女搭话，“府中时时瞧着冷清的很，你知不知大人的生辰是何时呀？”

总督大人走得无声无息，来得猝不及防，总之于她都是一句话：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她一个第一人，善良贤淑，还会算账家生意，琴棋书画也拿得手，怎么就不上他了？

“蕴丫是她娘教得好！”阮夫人说着叹一气，“也真是什么样的娘便养什么样的闺女，那柳氏原先是什么人？胭脂楼里以侍人的粉儿，费尽心思才拢住了方成规，了人家的小妾，她的德行能好到哪里去？”

秋巷的“凤鸾恩车”上门了。

蕴不也得好好儿的？”

阮阮照猫画虎，但事实证明她确实不怎么会话，两句话前言不搭后语，而且完全没达到“不着痕迹”的目的。

阮阮拾掇好心，转过舒舒服服趴在木桶边，小声问画：“柳姨娘坏事尽，方伯伯居然还容着她，你给我说说她当初是怎么俘获了方伯伯的心的？”

回到兰院时已近暮四合，画吩咐几个小婢女备好了，来瞧着她歪在榻上歇息，面上恹恹的，遂上前去扶：“小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所以只要不伤天害理，姑娘家用些心思手段为自己争取个名分也是有可原的吧？

“倒也不尽然……”

母亲言辞间对柳氏的鄙夷毫不掩饰，如果日后她的事败，是不是也会如此鄙夷她，那时候她又该如何在爹娘面前自？

藏着秘密的觉真是不太好，整日都因此提心吊胆不说，还得一个谎接一个谎的圆。

“小怎么问起她了？”画一时不解，但话问到这儿了，也答了句：“知，她的事在城中早就是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渐渐夏后，白/日越发了，傍晚酉时末，天幕还是灰蒙蒙的没黑透，可画这日门买个胭脂的功夫，带回句话来——

画闻言冒满额的黑线，眉尖止不住了，觉自己方才是不是说错话了……

以侍人、费尽心思去拢住一个男人、争一个名分……她忽地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那不就是自己于霍修跟前正在的事吗？

攀附富贵的女，在大众中能有什么好名声就怪了，但画瞧她神有异，言语间自然诸多思忖。

这回阮夫人没教阮阮面，只听画派人打听来的，说是李夫人走时面上笑得开怀，想必是双方都谈得不错。

晃悠一路霍宅，婢女在前方带路，阮阮走在后。

阮阮偶尔会觉得心累，兜兜转转想一想，最直接有效的解决方式，还是莫过于在一切还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便让霍修心甘愿主动上门提亲。

那厢说着无心，阮阮却一听者有意。

阮阮听着轻轻叹一气，愁容更甚，“但那么多人谈起来，没几个人说她的好话吧……”

那

临近百盛会前几日，先前来说媒的李夫人又来了趟阮家。

问这话是有缘由的，因柳姨娘当年初次获得方老爷青睐，便是趁方老爷生辰时，捧着一颗真心给方老爷备了份礼，什么礼不知，但确实把人动得没过几天就为姑娘赎了。

阮阮只摇不声，蹙着眉站起往浴间去，走了半程突然回过问：“你可知柳姨娘的过去？”

第一人有着不屈不挠的气神儿，时不时沮丧犹疑那么一，教人旁敲侧击劝两句，总能自我找到开解之法。

阮阮至今也没想起来自己何时同那位卫二公有过集，光听李夫人那日说得绘声绘，心中只觉得对方莫不是认错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