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指拨了拨簪，替母亲最后一次抚平鬓角的碎发。

姣好的脸型，黑羽般恬静的睫，依稀能看到她少女时期心萌动的模样，那是毅然甩开所有家世良好的男孩，义无反顾一往无前选定的模样。

——一只羊毡的黄小鸭翘起的一撮被抚平，傅炽甚至能想到母亲一边提着斧，一边把鸭收屉里的模样。

傅炽忘记在母亲将这些收拾放在柜底的时候，告诉她她这些也很了。

她不是一个好的母亲。

她也是受害者，是被欺瞒的同妻，被使用的，被抛弃的女孩，被无视的垫脚石。

——最后的那只鸭是木质的，雕工糙，但不割手，已经用砂纸打磨很多遍了。傅炽将它拿起的时候，拇指觉到一层细碎的糙，他把鸭翻过来。

屉里本空空如也，傅炽没有带任何东西来银河星。

——一只记忆里异常熟悉的，傅炽早以为不知丢失在哪的，在里会沉底的黄橡鸭。母亲把它带来了银河星，跟着她最宝贵的首饰一起。

母亲的东西并不多，带来的不合的裙和珠宝都在一个简朴的布袋里。

但她最后终结了一切，用斧，用工。

傅炽从布袋里挑她当年最喜的一朵簪，替她别在了耳后。

泪还是了来。

仰着。

那把斧依旧在她的膛。

虽然这个时代行更脱的撞，但母亲簪总是很好看的。

她是加害者，迫害着傅炽，迫害着。

她知接来要发生什么，她不想这只鸭沾上半血腥味。

她未婚先，为这一个烂人，跟家人决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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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一个聪明的人类。

傅炽鬼使神差地驻足，又扭了回去，莫名其妙地打开自己的屉。

傅炽把它们一一装了起来，他捧着布袋，又去自己的房间看了母亲。

傅炽猛地打开另外一个装了很多木雕刻的袋，在一只看得尖喙的底座上，看见了完整的六个字——祝我的小孩生日快乐。

但此刻打开，只见屉里

已是午太西斜，大片的光扑洒在母亲白皙的脸颊上，遮盖了脸上的沟壑与皱纹。

光爬上檀木小鸭将木照的油油地发光，底座上，有一层微不可见的小字写着——祝你生日快乐。

她守着傅炽大，守着丈夫归来，守着这个梦迎来了梦破碎的终局。

仰着。

傅炽准备叫专业收殓团队来理斧，离开卧室的前一秒，一风开台的门，拂过傅炽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