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朱志言罢，躬着将埋在被上，两肩轻轻搐。王员外嗟叹不已，劝：“朱兄弟，你千万别想不开，能逃来就是福分。常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要的是养好伤，养大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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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没料到连着几日来，路上未见一人家，前日更是起了大雪，白茫茫的雪地更加辨不清方位。他上的粮已经吃完，连孩的羊瓶也所剩无几，贴捂后，勉让自平少了啼哭。知无法停留，朱志只能咬着牙前行，最终在疲力竭的一刻倒在王员外的门。

王所立的话语，众人称是。

&esp;&esp;王所立望着门外灰蒙蒙的天空，暗忖：“此人是何原因被仇家追杀？显然，他没有全说；而且那个条状包裹现在还被他藏在枕，里面又是什么？我那晚尽不便打开，但是何能令他那样疲惫不堪仍不舍得丢弃？更主要的，他原本受伤极重，三日也未服药，可现在看起来虽是虚弱，却已无大碍，这又是怎么回事？”

&esp;&esp;转到了除夕。上午，村中各都忙着拜祭祖坟，村后的山坡上，不时传来鞭炮声。朱志站在院中，抬望着远方的山廓，在这鞭炮声中愈发伤不已。这时王员外走过来，轻声问：“朱兄弟，是不是想家了？”

&esp;&esp;七天前，朱志在庐州最终摆脱仇家，站在巢湖边上，望着茫茫湖，一时竟不知该往何。本想雇条船继续南，一来可以躲避仇家，二来也可以恢复伤势，然而沿途却看不到船只，打听之后方知这里本就无南的渡船。无奈之觅得一山，养伤两日，待略有好转，辨清方位后继续沿湖畔埋南。

&esp;&esp;汉动了动想要坐起，王所立轻轻住：“你过于劳累，不要动，我一会就来。”功夫不大，王员外抱着孩与三弟走了过来，孩仍旧包裹着，却加了层被，睛好奇地转动着，看到汉“呀呀”地叫了起来。

&esp;&esp;王员外：“我后院里的那间空房，大家帮着收拾收拾，将这人抬过去。孩今晚就给三弟照看，天亮后再送过来。”

&esp;&esp;汉转过脸来，盯着孩一会，又转过去，角泪来。

&esp;&esp;汉睛倏然一张：“平儿呢？这是哪里……”王员外忙：“兄弟，这是我的家，昨晚你昏过去了，孩现在有人照看着。”汉挣扎了一，却轻哼一声，最终无力地闭上，又昏昏睡去。

&esp;&esp;三天后，汉已然能够坐起，脸也恢复正常，向王员外拱手称谢：“多谢恩公救命之恩，我无法叩拜，请别怪罪。”

&esp;&esp;王家后院，汉躺在床上仍旧未动，破旧的棉袄搭在椅背上，浸棉袄的雪被火炉蒸丝丝气。王员外和三弟坐在床边，一语不发地盯着汉，良久，王所立轻声叫唤：“兄弟，兄弟……”

&esp;&esp;众人纷纷动手，将那后院空房稍作收拾，安置好床铺被褥，将汉连同火炉移了过去。此时已是亥时，那雪大如棉絮，得密密麻麻，扑在脸上辣辣的疼。

&esp;&esp;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光从东方透了来。远远望去，只见群山披着白雪，起伏延绵，湖面空无一帆，冰雪在光的照耀，闪烁着刺的光亮。村中，地上、草垛和屋上都铺着层层白雪，原本几株光秃秃的刺槐树，枝儿缀着的一束束白被风一，簌簌落，更有几只喜鹊儿喳喳地叫着，迎接新的一天来临。

&esp;&esp;王员外连连摇手：“哪里是什么恩公，这里的乡亲们都叫我大哥，兄弟你如果不嫌弃的话，也叫我王大哥罢。”原来，这汉名叫朱志，河南固始朱家村人，一个月前，朱志遭仇家追杀，家里三人丧命，自己拼命逃，一路仓皇南，可怜只有六个月大的儿朱自平，被他搂在怀里，也是一路颠簸，风餐宿。

&esp;&esp;王所立一直守在边上，直到傍晚时分，汉又醒了过来，睁开看着房，缓缓地环视四周，看到王所立后，愣了片刻，似是想起什么，问：“是恩公救了我？平儿呢？”

&esp;&esp;“孩在那边大屋里，你不要担心，我去叫大哥抱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