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圣诞夜的那晚，他和雪伶相约在离那间ktv最近的捷运站。他搭上末班车前往台北，捷运上没有过多的人，也许平日的缘故，倒显得有些冷清，地底受不到地面上节庆的氛围，车厢没有五彩的装饰，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铁扶手和玻璃挡版，车上唯一能摸到些微温度的，大概只剩亚麻黄的地板了吧。在地底的列车经过某站后，爬上了架铁路，如圣诞老人的雪橇似的，飞越在台北的冬夜，载着归心似箭的上班族，也载着准备去狂的学生族。地面上的店家都睡着了，楼大厦也睡着了，只剩路灯白晃晃地亮着，它为迷途在夜里的羔羊们指路，盼能指引失去方向的人，带他们找到回家的小径。但却没能照名为幸福的那条路，他在台北的夜里失去了人。

&esp;&esp;听见广播报约定的那站后，他起站到车门前，车门上的玻璃映他的脸，竟也有些憔悴，难以看是个要去狂夜的男大生，倒像是个刚加完班的职员，他赶忙用手抹一抹脸，想抹去所有悲伤与痛苦，但悲苦却怎么抹也抹不掉，于是他对着玻璃微微笑，想用笑容藏起哀愁，但他的顏笑却藏不住对李娜的思念，他的每一副笑容，都是因李娜而笑的。

&esp;&esp;车门开啟了，明亮的车站映帘，偌大的站却是不见半人影，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圣诞假期。他乘着电扶梯站，昏黄的路灯他打电话给雪伶，想确认她目前的所在位置。

&esp;&esp;「喂，你在哪，我到了喔。」

&esp;&esp;「我也到了呢，你在哪？」

&esp;&esp;他四张望，不见雪伶踪跡，

&esp;&esp;「不会是才刚上车吧，在哪啊？」

&esp;&esp;他略微焦急地问，话才刚说完，雪伶突然现在他面前，他吓到了。

&esp;&esp;「你是鬼吗？突然现是三小？」

&esp;&esp;他骂了几句脏话，

&esp;&esp;「哈哈哈，看你被吓成这样，这么大隻还不是一样没胆！」

&esp;&esp;「我在你后面啦，都没注意到人家。」

&esp;&esp;雪伶嘟起小嘴，双手抱在前，故生气的样。

&esp;&esp;他注意到雪伶今晚有些不一样，小巧的红上涂着薄薄的，微弯的凤画有淡褐的影，掌大的小脸打着一层轻轻的粉底，今晚的雪伶，闪耀着平时未曾有过的光芒。

&esp;&esp;「你嘛一直看我的脸，有脏东西吗？」

&esp;&esp;「你化妆了啊？」

&esp;&esp;他问雪伶，

&esp;&esp;「废话，来玩当然要画得的啊！哪像你们男生，这么轻松！」

&esp;&esp;午夜，街上特别寂寥，店家都歇业了，这座城区也是早开发地区，建筑大多是老旧的，被午夜摸过后，灰白的老墙染上了寧静的黑，旧城区的夜似乎都是一样的，走在骑楼，雪伶再度忆起雨文住的那间公寓，同样的斑驳，同样的铁锈，同样的月光，不同的城市，不同的他。穿过几个街区，他们到了今夜要唱的所在。左侧是上世纪的回忆，右侧是世纪末的遗跡，富丽堂皇的ktv就坐落在新时代与旧时代的锋，在这座早已熟睡的旧城区，也许此便是城市的心脏，它没有沉睡，依然在动着。两层楼的岗岩大门前，一棵三层楼的圣诞树摆在那，耸的圣诞树旁了一棵低矮木。树旁聚集了几群黑衣人士大声说笑着，几位警察正在行临检作业。雪伶和他推开厚重的玻璃大门，踏了世界，菸酒味扑鼻而来，虽是刺鼻，但这就是唱歌该伴随的味吧。店人们皆是一群一群的，力旺盛的大学生们，龙凤呈祥的社会人士们，衣着工整的服务生们，在这里没有人会是落单的，落单的人此刻在梦境中。

&esp;&esp;依着服务人员的指示，雪伶和他了他们所属的包厢，包厢空间不大，但大小对两人而言刚刚好，矩形的大电视播放着最新行歌曲，但他却一首也没听过。电视旁立着一支年代十足的银麦克风，像是从八零年代穿越来的，立麦上方镶着一颗会随歌曲而转动的银圆球，包厢的灯是昏暗的，最亮的光是电视散发的五光十，但在此不必看清四周，看清楚反而不浪漫了。

&esp;&esp;「耶我期待了好久呢！」

&esp;&esp;雪伶熟练地作着歌机台，迅速地在平板萤幕上了一阵，原本空的歌单顿时多了好几首行歌曲。

&esp;&esp;「哇，你也太会了。」

&esp;&e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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