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

&esp;&esp;就在凤霄与裴惊蛰当着崔不去的面，肆无忌惮讨论他时，病痛梦魇困扰之中的人却浑然不知。

&esp;&esp;崔不去正走在一条很的路上，这条路没有尽，但两旁不时荆棘，从脚踝往上，将他双缠住，他想要继续往前走，就得用手将那些荆棘掉，为此双手早已鲜血直，但荆棘非但没有变少，反而越来越多。

&esp;&esp;荆棘的刺扎里，又因动作而加伤，脑海反阵阵痛，但崔不去面无表，仿佛没有痛，依旧持将那些荆棘抓开。

&esp;&esp;从小到大，他想什么，就一定要到，无论付多少代价，无论前路有多少困难，都无法拦住他，他现在就要往前走，走到路的尽，看一看那里有什么。

&esp;&esp;那些荆棘终于拗不过他，败阵来，化为灰烬纷纷消失，崔不去没有去看自己鲜血淋漓的手，因为在他前忽然现一座宅。

&esp;&esp;这是一座有着数百年历史的老宅。

&esp;&esp;在大隋立国之前，北方动，几经易主，宅的主人却屹立不倒，家族开枝散叶，繁衍生息，成为天人也无法小觑的一支。

&esp;&esp;崔不去终于停住脚步。

&esp;&esp;宅大门闭，台阶上却站着两个人，一人须发皆白，威严肃穆，一人则将近而立，蓄着短须，年轻许多，怀中还抱着一个襁褓，正对着老人说话。

&esp;&esp;“爹，您给他起个名字吧！”年轻人如是说。

&esp;&esp;老人冷：“随意唤他阿大阿二，也就罢了。”

&esp;&esp;年轻人恳求：“看在他父母双亡的份上，您就不能网开一面吗！”

&esp;&esp;老人：“他这般孱弱，只怕活不过几年就去了，起了名字又有何用？”

&esp;&esp;年轻人：“……哪怕这样，将来，不也是一念想吗？”

&esp;&esp;老人哼：“既已父母双亡，这世上还有谁会念他？”

&esp;&esp;年轻人：“我会。”

&esp;&esp;二人僵持许久，老人终于：“我脚是石阶，便给他起名为阶吧。石阶万人踩，贱名好养活。”

&esp;&esp;“那族谱——”

&esp;&esp;“他不。”

&esp;&esp;他不。

&esp;&esp;这三字穿越重重叠叠的迷障云雾，直直传崔不去耳中。

&esp;&esp;声音饱岁月沧桑，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与这座老宅里的朽木一样，陈腐近乎败坏，偏偏又不甘心就此隐退，仍然想要占据一席之地，掌控别人的命运。

&esp;&esp;石阶万人踩，贱名好养活。

&esp;&esp;崔不去忽然冷冷笑了一声。

&esp;&esp;笑声惊动了老人与年轻人，他们转循声往来，却瞬间被迷雾笼罩，顺势卷走。

&esp;&esp;一切归于黑暗。

&esp;&esp;渊隐藏在平静之后，从未离开过，但这么多年来，他已经一步步走到了比渊更险峻之，足以俯瞰蔑视渊的存在。

&esp;&esp;传来剧痛，血腥之气随即涌上，他禁不住想咳嗽，却咳满嘴的腥膻。

&esp;&esp;人也跟着清醒过来。

&esp;&esp;酸涩胀，些微光线都能令睛泪，崔不去缓了好一阵，才看清前的纱帐。

&esp;&esp;一张俊的脸忽然取代床帐，跃视线之。

&esp;&esp;“你醒了。”凤霄俯视他。“觉如何？”

&esp;&esp;崔不去懒得回答，又合上，闭目养神。

&esp;&esp;凤霄自顾自：“你上的奈何香，已经延缓发作了，但没有彻底解开，两日之后又会发作，如果你愿意乖乖听命于我，我自然可以考虑帮你解毒。如何？”

&esp;&esp;崔不去缓缓睁，哑声：“我有拒绝的余地么？”

&esp;&esp;凤霄：“没有。”

&esp;&esp;那还问他作什么？崔不去翻了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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