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在哪里？

但萧持跪得毫不糊，扑通一声，听得人也跟着疼。

女婿能许这样的诺言，又是在他早亡的岳母面前立的誓，再诚心没有了。

萧持走过来一把把她捞了起来，对着杏香她们扬了扬：“把床上垫的、盖的，都换了。”

那哭得一一的短胖影与面前纤细窈窕的影慢慢重叠。

在墓前，定定看了好一会儿，咽那酸涩之，侧让妹妹站过去：“阿娘定然看我都看得烦了，她心里，还是最挂念你。”

翁绿萼眨了眨，没有说话，心里却悄悄和母亲介绍，这是她的夫君。

不多时，她一张白白胖胖的小脸上就带了些不安，见了他，或是阿耶，就要哭着问他们要阿娘。

看到依稀有些熟的建筑，杏香小小地惊呼了一声：“女君，这可不就是咱们当初遇到的那间贼驿站吗？”

更何况，这位大人还那么倒霉，偏偏在他的驿站落脚的时候被那伙山匪盯上，大半夜的惊魂一场。

……

张翼看见那个地方，神微妙，但他还是依着君侯的吩咐前去闻讯。

翁绿萼眨掉尾的一滴泪，对着面前的墓碑慢慢扬起一个笑。

对她来说，恐怕也是一场难得的验了吧。

凉风卷起雨过天青的车帘，拂过她圆耳垂上坠的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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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卓和翁临听了，脸上神或多或少都和缓了些。

“愣着什么？前面带路。”

她穿着孝衣替母亲守灵，手里握着招引芳魂的草药，懵懵懂懂的，什么也不懂。

挤着笑脸迎来的驿丞听到他们中间那个大秀异、一看就是话事人的英俊男人嘴里吐‘贼驿站’三个字，骇得魂都要飞了，他抖抖索索地正想狡辩，又看见男人边站着的貌小妇人，不由得瞪大了。

雄州距豫州不算远，但顾忌着她的，萧持不愿日夜兼程，见前面有一驿站，他示意张翼上前去问问还有没有空房。

语气骄傲，又带着一儿小女儿家的羞赧与忐忑。

那样举世难得的貌，哪怕是他明日就要化成一捧灰，也是忘不了的。

杏香和丹榴跟在后面。

崔听晴去世时，翁临已经快十岁了，母亲的音容笑貌还历历在目。

驿丞回过神来，嗳了一声，殷勤地引着几人了驿站。

谁知这儿的被衾有多少人用过。

很快，他就折返回来，说是驿站里只有零星几位客人而已，他方才已经使了双倍的银补给他们，让他们提前上路去了。

翁绿萼伏在他怀里，静静听着他沉稳而有力的心声，慢慢闭上了有些酸涩的睛。

驿丞这么想着，全然忘记了他的目光还落在翁绿萼上。

萧持以为她因为别离，心里难过，不敢招她，只沉默地将她搂怀里，力气却又轻又柔，生怕疼了她似的。

杏香知为什么是依稀有些熟了，当初半边驿站都被那些山匪放火烧了，难怪看着一半新一半旧的。

“阿娘。”翁绿萼轻轻叫了她一声，跪在翁卓亲手摆的蒲团上，接着，她边也跟着跪一秀影。

只意识地着大人们的话跪、坐、磕。

像是把最的玩带来给母亲看，期盼着得到她的认同与夸赞的小娘。

翁临低去，掩底的愧疚。

她们都会越来越幸福的。阿娘。

翁绿萼对此地还有些淡淡影，但萧持始终陪在她边——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攥着她的，有温的力量透过相的肌理传过她周。

但妹妹那时候还太小，不过两岁多些，气又可。

她也就变得坦然了，萧持还在挑剔这屋布置太过俗气简陋时，她拍了拍床铺，坐了来。

再度离开雄州时，翁绿萼的心意外的平静。

但她不必再为一阵带不走的风而忧愁。

带着雄州独有的远辽之意，渐渐与她而过，留在原地。

小小少年的目光艰涩地落在堂上的灵位上，沉默地抱起妹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任由她在自己怀里放声大哭。

他面前可没有蒲团。

见驿丞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人看，萧持冷冷瞥他一，上前一步，手臂往后一拢，将翁绿萼挡在自己后。

他唤了一声‘岳母’。

“贼驿站？”

萧持颔首，转去扶翁绿萼了车。

萧持犹在十分认真严肃地向岳母表态，请她老人家放心将女儿给他，他一定会好好待她，绝不生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