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在茶楼雅间里，萧持也在怕自己误会他，才不想让她从外人嘴里听到他从前的事……吧？

她和萧持的这桩婚姻来得突兀，她不曾对他全然放戒备之心，他对她存着一层不相信，也正常。

“瞧，我又多嘴了。要是奉谦回来知我说了这些话惹你哭，定要恼我。”萧皎轻柔地替她去不自觉的泪，语气变得轻松了些，“不过好在都过去了。奉谦娶了你，有了会心疼他的人，也不算太倒霉。”

想起萧持背上那陈年的刀疤，翁绿萼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是在战场上生死的将军，上免不了会留大大小小的疤痕，但那些都是他荣耀、艰辛的见证，那为了护住瑾夫人、护住父亲遗留来的家产不被抢走而留的疤痕，总让她看了有些酸。

“萧熜，哦，就是我大伯，那一年，他与我阿耶一同率十万大军征伐东胡。阿耶是个排兵布阵的能人，率军杀敌也次次都冲在阵上，但那次，我与奉谦本是不愿他随萧熜一起征的。”萧皎想起从前的事，声音冷了来，随着她说的话，像是有幽凉夜风钻床帏之间，翁绿萼忍不住瑟缩了一。

翁绿萼知这样的事，问得太、太细，只会让当年经历过的人更加痛苦，她沉默着握了萧皎的手，低声：“所以房一家才会在平州销声匿迹。”

少也受到了知真相之后心不错的影响。

“房一家惯了人上人，冷不丁地让房与二房之间的地位颠倒，他们当然不好过。没多久，他们自己策划了一场火灾，死遁离开了平州。”萧皎语气平静，“你别怪奉谦不敢将事告诉你。当年房一家的死讯传来，我匆匆回了娘家，想要探知实，看他们死透没有。却听见我阿娘私责问奉谦，说他行事过于激，这么会不会太过分？又说他这么有伤骘，要带着他去寺庙里捐香油、去戾气，再给祖母、阿耶他们上香，让他们在地底不要怪罪……这样的话，我听了都觉得心寒。遑论是奉谦。”

住叹气，翁绿萼好奇：“从前我便注意到了，阿和夫君的祖母生了两兄弟，大伯和公爹分明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为何在公爹去世后，大伯不加以帮扶，也不约束族人，让你们孤儿寡妇为了守住家产吃尽了苦？”

“你也别怪奉谦瞒着你，这桩旧事，的确有些，难以启齿。”

“不久之后，他忽然说要举兵征伐东胡人，了阿耶同去。我与奉谦心里都觉得有些不对劲，不想让阿耶去。但阿耶说……”萧皎呼了一，微凉的手上忽然覆上一层温，她握住翁绿萼的那只手，沉声，“军令如山，他必须去。可谁能想到，一心跟随兄，想要收复胥朝版图、壮大平州军威的阿耶，自那一别之后，再也没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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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间还有些过于沉重的回忆，萧皎没有提，只：“战场上刀剑无，生死本是常事。假若萧熜他们没有得那么绝，让奉谦觉察不对劲，或许我阿耶死于他亲兄的算计之这件事，我们永远都不会知。”

“并非是我们贪生怕死。实则是那一年，萧熜边来了一个谋士，他对其很是信任。不知何时起，坊间传起我阿耶意杀兄上位的言，我们听过，都只觉得是无稽之谈，但渐渐的，萧熜对阿耶的态度越来越差，俨然是将言之事放在了心上。”

翁绿萼听了，里的酸涩之意更重。

谁心疼他了……

“说来你可能也不信。奉谦当年说了‘祸不及家人’，他只想萧熜付应有的代价而已。但房一家，呵，萧程从小就蠢，大之后更是又蠢又毒，他以为是奉谦夺权上位，害了萧熜，不知从哪儿听来了主意，划了自己的脸，装作裘沣派来的死士刺杀奉谦。结果么，你应该也猜到了。”

翁绿萼嘟囔了一句，有些不好意思。

听得萧皎这样豪大气的人都忍不

萧皎仿佛读懂了她的沉默，犹豫着开了：“房的事……理说，不该由我和你开。”

萧皎哈哈笑了两声，这次来，虽然没有亲看见奉谦与绿萼之间相的样，但从她不自觉的神态、神和提及奉谦时的语气，萧皎都知，这对小夫妻之

听到瑾夫人说那些话的时候，萧持，那个曾用自己的后背替母亲挡致命一刀的少年，凭借着数度生死立的军功，让母亲再度获得荣耀，得到人人尊敬的青年将军，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