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是象棋藏毒。”他闲闲地补充，“举报人心有顾虑，只好顾左右而言他。——要不没事扯上钱泾渭什么？”

凉风从过堂里过来，冷冷的，像是一条蛇无声无息地吐着信。这样一来，所有的事都有了合理的解释。林凡先生是个实业家，是个走私贩，更是一个神龙不见尾的毒枭。

旧时候一些穷地方的山民，平时拎着锄地，和普通农家没什么不同。待到农闲的时候，就拿起菜刀杀人越货。所谓农忙民，农闲匪，林凡是从这里得到启发的吧？风声，他就老老实实正常买卖，间或走私外国饲料。风声一宽，就偷偷地两包麻黄碱去，运转他的毒品生意。这些假借猪饲料转运的毒品原料，量都算不上特别大，就算是监控数据的人有所察觉，也只会笑这是个不会生意的傻瓜而已。

如果我没猜错，他这么多年来一定是采用和别人拼装托盘的方式从海运货。这一个集装箱两三吨的货，有几个有耐心的彻底掏箱查验？他的销售网络又那么弯弯绕绕，若不是这次现场瞎猫撞上死耗，老张他们又认死理，怕是他依旧毫发无伤。

都说一尺，一丈，的何止是一丈啊！集腋成裘，林凡这几年往境外贩运的麻黄碱想必已是数量惊人。

我摇摇，望着窗外暗淡的夕，不得不叹有些事是命中注定。就拿冯容止来说吧，看来他这辈的官运算是到了。如果他不是那么急功近利，又一味地忙着抢功劳。说不定就能沉心来发现其中奥妙，破获个毒品大案连升三级也说不定呢。

“林凡大概是个假名字。“赵黎沉思着说，”我有怀疑，我们当年的火拼和他脱不了系。“

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说起他受伤的事。之前无论我怎么问他，他要么混糊，要么就脆就装聋作哑不理我。正在我犹豫要不要继续问去时，他自顾自地开了：”谢昭，你要是和邻居起了争执，会怎么办？“

”不用怎么办，很快社区大妈就找上门来了。“我摇摇，想起我们这小区的街办大妈，每回谁家不或者忘了电费，她会用洪亮的嗓门在楼底嚷嚷，直到你灰溜溜把费用上为止。

斗广场舞，抢地盘，搓麻将骂大爷。这些大妈活的那叫一个恣意狂放。

”我们也有我们的大妈，不过名字好听一，叫中立人。“赵黎微笑着说，”总是打打杀杀也不好，毕竟大家都是冲着挣钱去的。和气生财嘛，所以很多时候我们更愿意找个安全的地方谈一谈。

“这地方说起来容易，其实很难找到。各家都在明着暗着抢地盘，谁知哪块地又归了谁？犯了人家地方，整个给包了饺，这事也不是没有过。所以，就有了中立人专门负责调解。现在这一任的中立人，是钱家钱泾渭。“

”钱泾渭？“我惊呼“莫非就是。。。。”

“没错，就是他。”赵黎摆手，示意我听去，“他们钱家买卖得大，?又善结人缘。在江一带有威望。不多么棘手的事儿，哪怕是打死了对方的儿。只要钱家肯从中斡旋，就没有谈不妥的。“

”这钱家可以啊。“我不由得叹，”比现在联合国都厉害。”

”可就在一年前的调解现场，发生了意外。“赵黎沉沉，”对方竟然当着钱家的面，把我们这边一个叫周绥的大佬给打死了。“

”这也太打脸了吧。钱泾渭能善罢甘休吗？“?我吃惊。

”他怎么肯呢？“赵黎的声音逐渐低沉了来，”钱家自觉伤了面，而我们这边折了主公。两边沸反盈天地闹了很久，互相指责是对方的错儿。那一年，大家人人自危，生怕一个不小心惹了嫌疑。“

赵黎沉沉地叹了一气。密密的细纹如钧瓷开片般浮上他的角，整个人活像夕的一影，暮气沉沉，疲惫厌倦。

”后来呢？“我犹豫了一，还是忍不住追问。

赵黎久久地沉默着，好像在酝酿怎么回答。他的眸里染上了和夕一样的彩，那金灿灿的犹如p99枪柄一般的颜。这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他手上的鲜血，其实并不比钱泾渭或林凡更少。他好看的墨瞳仁后面，有另一双睛，另一副面孔。当那凶兽般的金黄瞳仁浮现时，敢挡者，杀无赦。

”我们截击了凶手。“?他缓缓地说，“我们杀了他。”

仿佛不愿再说去一般，他匆匆补充一句作为结尾：“就这么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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