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凌满脸肃然，中有些泪光闪。“先说赋税，账面上的数儿是那些，收上来的却是两倍半到三倍半，这要看州县吏的守。为什么呢？因为有加派有浮收，通扯照三倍计算。官府要修官衙，要整治战守，要加倍抚恤阵亡伤残将士，要迎来送往，要通朝中名达官，郡中官吏俸禄，这些都是要从加派中的。百姓纳粮完税，要过诸个关卡，诸如踢斛淋尖之类，这样多收的将近四成，例是由各级官吏分的，这就是浮收。五原郡是边郡，鲜卑一年寇边数十次，力役尤其繁重，去年就是四个月。如此算来，五之家五十亩中田，一年的税负就要一万一千钱。至于开支，父亲理家务，对这个一向在行，还请父亲讲解一番吧。”

王隗拿一把算筹，讲指画开始计算。“梁米市价四百钱，这没错。但是秋收之时，百姓要粮完税，要有四成的浮收，然后卖给米商换钱，才能购买各件用。米商们会压低收购价格，市价四百，收购价两百五十就很厚了。盐铁官营，价格绝对会上涨。这样算来三十亩中田，亩产三斛梁米，完了赋税所余不过万钱。再扣掉盐、猪狗犬、农各，一年来好年景不过三千钱，扣掉人来往婚丧嫁娶，你看看还有多少？”

王隗把算盘一扔，正视王晋。“况且年份有丰歉，丰收则谷贱，歉收则谷贵，，四五月份正是青黄不接之时，免不了借贷度日。现在的行是九二十七，我王氏九十三已经是非常厚了。第二年一旦还不上，免不了卖田卖地卖儿卖女。”

王隗叹了一气：“百姓的日苦呀！如此日复一日，徒附愈多，百姓愈少，世家渐愈多，赋税愈少。可是朝廷的项日重一日，多余的赋税也会转到余的百姓上。朝中宦官专权，衮衮诸公只知谈阔论，无人关注百姓的些许升斗帐！如今百姓们辛苦一年才勉得个温饱，过了今天没有明天，这是世之兆呀！”

王述目视王晋，一字一顿缓缓说：“莫小看了这百姓的升斗帐！民为贵君为轻，百姓过得好，大汉才能盛不衰。自太祖皇帝始，三百年间，大汉的立国之只有一条，那就是轻傜薄赋与民休息！没有文景之治积的府库钱粮，武帝如何能横扫大漠？伯始，你且记住，无论官得多大，首先要算好这小民百姓的升斗帐！朝中诸公，不识五谷不辨稼穑的居多，从风尘俗吏起的少，清谈一番便以为事实底定。王氏弟切莫如此！”

“如今的况你也清楚，宦官是不消说的，那些人只知五铢钱是好的，治国那是休想。清们早就变了锯嘴葫芦儿，只能个冷来一狠的。几伙儿争来斗去，没有人在意小民的活路。在朝廷上提心吊胆不如在地方上混个实缺儿，上可避祸，可保全宗族。”

王述又饮了一大酒。“说实话，这个缺儿原来还真不是你的。只是因为原来钱的主儿活动到了更好的地儿，中上就要发诏书，老夫当机立断，了三百五十万拍了。至于那些虚名就不要再要了，走这条路本也是无奈。朝中清们只知仁义德，哪里知州郡世家的苦楚！我们只能墙草，哪边风大靠哪边了。上边的神仙伸伸手，我们这些小鬼肯定遭殃。算好你的升斗帐，好你的位，然后等待时机。”

王述接着娓娓来，这其中果然有许多风风雨雨。

今上生于远支小宗室，手一直很，骤登大宝，先要忙着坐稳天，还要收拾掉党人们，顾不上谈钱。如今继位已经十年了，基已稳，不免起了捞钱贴补家用的心思，十常侍那都是聪明人，于是西园市场顺势开张了，只不过这个市场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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