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决被收拾得很惨。

但是谢问寒也没好到哪去。

至少他现在，就是挨了打、被在地上泼了秋季渗人的冰，又被关在寝室外面，有屋不能回。

谢问寒冲动了，如果他没动手，遇到封决的针对，大可以去告诉老师。

但是现在封决可能看着比他还惨。

谢问寒没有让老师偏向自己的信心。

谢问寒以前跟着母亲，住的是廉价租屋。

大门和一摆设般，一踹就开。他没想到清璞宿舍的门，比很多星级酒店安保都要实，也以为除了他之外，再没有不去参加聚会而回到寝室里的学生了，这才丢了脸，还是在薛慈面前。

难耐的沉默在谢问寒附近发酵。

薛慈盯着他脚泅的那片地毯，把门微微敞开一些。

来我这里洗个澡吧。薛慈说，外面地毯都被你脏了。

这话听上去实在不算温柔友善，谢问寒略略沉默，扭就走时，听到薛慈懒懒地：八，校门关了，你不去的。我没有室友，除了我也不会有人再看到你的样。

谢问寒其实不很在意丢脸，要不然他也不会在谢家待那么久。

只是他微微转，看到少年白皙柔的面颊，懒散垂的眸，后透过来的明亮、霜白的灯光，鬼使神差地走了去。

等他反应过来时，脚立足的地方，寝室铺设的木质地板都被他上渍脏了。

薛慈却已经去浴室开好，拿了双新的拖鞋放在浴室门。

都已经来了，再局促也解决不了问题。

谢问寒低声：谢谢。

薛慈将书页重新翻开，说：嗯。

谢问寒的目光有一瞬落在薛慈的书上，但一刻又克制礼貌地挪开。

他走浴室，冲掉了一寒气，被藏在衬衫的青红伤痕也浮现来，被冲的发疼发，但谢问寒一声也没发，浴室中安静的好像只有窸窣落的声。

等谢问寒从浴室中来，发现自己拿来烘的校服不见了，只剩一全新的、被叠得整齐的秋季校服放在那。

是他的？

谢问寒意识地抵拒绝，明明他连谢天宝剩的旧校服都能穿着上演讲台，而他现在也的确很需要一新校服。

谢问寒很快了决定。

换上后并不算严丝合的贴。但再不合，也不会比谢天宝的衣服更糟糕了。

多么讽刺，就算谢家在清璞学院中算不上家世显赫，但也绝对不会穷到连一新校服的钱都拿不来。

换上衣服后，谢问寒准备向薛慈谢离开。

但坐在沙发上看书的少年已经不见了，他之前看的那典籍正安静摆放在桌上，土红封面上压着的纸条十分显。

谢问寒垂眸看去

你可以睡空着的房间。

寝室中只有一间房门是关上的，那是薛慈休息的主卧。另外两间房则敞开，一间主卧一间备用，里面也铺设了柔的枕和床铺。

谢问寒的指尖发。

这个小少爷怎么被养得这样天真，甚至留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在寝室里，也不怕危险。

谢问寒这么想着。他找到放在桌上的笔，在那张纸上留了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