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没有说话来。

以前大的病症她是不接的，可前这病人的况，她若不给治，那这病人就只能痛苦等死了。

她没再犹豫，再仔细看过那溃烂后，思索了一番，就取《必效方》的应对药方，让这小妇人的家人去抓药，微火煎成膏，去滓给她敷。

待这小妇人病好了，来找她看病的妇人就渐渐多了，甚至附近的一些稳婆在接生前也会特意请她过去，以防遇上突发状况她这边能帮上忙。为此她还特意制了些止血的药，以备不时之需。

回过神来，林苑望向那小妇人，笑了笑：“这也说不准，一切待逢考完功名再说，指不定年后，还会再回来。”

众人笑：“说不准那会，木小相公就是小秀才了。”

逢朝众人拱手施礼：“那就承叔叔嫂嫂们的吉言了。”

带着众人依依不舍的目光，林苑一行人背着行离开了巷，坐着雇来的车来到了渡。

岸边站着赶来送行的沈夫。

逢赶忙上前见礼，沈夫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学问不要落，为师会定期与你恩师联系，查问你功课。至于童试，为师不建议你过早尝试，不是担心是过不了，却是担忧你少年成名，会对磨炼你心不利。戒躁戒躁，稳步前行，晚两年后你再场童试，一举考取秀才功名夺得名次。之后便来金陵，为师推荐你去国监学。”

逢用力的，动与愧疚浮现在他的眸里，他难受的垂脑袋，不敢看他的夫。

此去蜀地，他们去的也不是之前落脚之地了，所以他也不会再先前的恩师门，大概会蜀都一所不大不小的学堂，跟着新夫学问。等考了秀才功名，他就会或留在学堂个夫，或自己带几个学生教授学问，此生便是这般安排的。

可如此安排打算，他又怎敢对那一心为他的夫吐半字？

帆起了，船只离岸边越来越远，岸边的茕茕而立的人也随之而远，直至再也看不见。

“娘，夫毕生所求，就是能教导品德洁、才学众的门生，未来如那大家张载所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如今，已到林苑肩的逢垂了，声音充满了失落：“逢辜负了夫的期待。”

林苑扶正他被江风歪的儒冠，温声：“你此言差矣。立心在于识仁求仁，好仁恶不仁，立命在于教，自修其可阐扬承继先儒之，至于万世太平非个人力量能及，你只需未来好你夫的教化之责，你的学生带着你的理念及政治思想教化万民，焉能不算大义？所以逢，并非是不走那持芴金銮殿那条路，你就是辜负你夫期待。只要你此生学习不断，理想不断，终有一天，你也能成为沈夫中张载那般的大家，成为你夫的骄傲。”

他娘亲的话温和却极有力量，走了蒙在他心底的那些尘埃。逢心中渐渐敞亮起来，抬了望向一望无际的江面，一改之前的不安与颓废，整个人又有了少年的意气。

“娘说的是，儿就算只秀才，此生也会继续读书讲学，继绝学，扬统，建明义理，为民立，不负此生所学。”

初秋时节，树木尚且葳蕤，横斜的枝桠上不断传来些鸟唱虫鸣，伴着午后的风，徐徐响在红墙黄瓦的殿上空。

毓章里，那六尺宽悬挂着明黄宝罗帐的寝床上，晋尧睡的并不安稳，呼略急，额冒汗，隐约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