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时将至, 我得带尧儿去了, 大概会在门钥前归来。你且在家好生歇着，若觉无趣，就吩咐田喜请个戏班府, 唱个曲儿给你解解闷。”

穿好了吉服, 晋滁就从田喜那接过孩，抱着来到林苑的床前。灯的光透过灯罩氤氲到厚厚帷幔掩印的床榻之中, 在她困倦的眉目中落了浅浅的光影。

“我知了。”她蠕动着她低低应了声，说着手肘支了力就要坐起，却被他制止住。

“天儿凉，你莫起，待一会我们离开后, 你再睡会。”

她的骨差，饶是坐满了足月整个人也恹恹的，晋滁自更不可能拿她的冒险，况里规矩繁冗，他怕她吃不消，所以孩的满月宴就没让她参加，只待她养一养，等后再赴孩的百日宴及满岁宴也不迟。

这个时辰天还未大亮，她床前的帷幔也笼罩着，所以饶是屋里着灯烛，也觉得光线朦朦胧胧的。

可床前立着的人存在极，一朱红吉服，吉服上绣着衔金线的五爪团龙，贵气人，不容人忽视。此时他一手轻撩起垂落的金帷幔，一手则抱着稚儿，立在几盏烛光织的光影中，言又止的望向她。目光灼，殷切，却又压抑。

林苑转瞬就落了帘，避开他的目光。

晋滁的眸里落了层翳，却转瞬即逝，只不动声的抱着孩上前半步，倾往她的方向递过去。

“今个尧儿满月的喜日，你不抱抱？”

林苑的目光猝不及防的就落在他怀里稚儿上。这一月来，她见孩的次数屈指可数，每当见她神略好些时，晋滁总是想法设法的抱孩过来让她亲近，可每每总让她以神不济怕吵闹为由推拒。大概是怕适得其反，他没有过多的勉她，可孩的况却总会借由旁人的嘴，传到她的耳中。

她双眸怔怔的望着近在咫尺的孩，距离上回见，似乎又开了些，胎发攒成了细细的小辫束在，嘟嘟的小脸，殷红的嘴，五官肖似他的父亲。看得他被喂养的极好，白白胖胖的，双有力的蹬着，确是如那娘所说，是个闹扑腾的。此刻他穿着与他父亲如一辙的大红吉服，只是吉服上绣蟒，愈发衬的小小稚儿是粉雕玉琢，玉雪可。

一大一小两张相似的脸庞落她的里，却仿佛惊痛了她的目光，让她意识的仓皇转过了。

见她反应，他心里一堵，生生些难受劲来。

“时辰到了，那我就带尧儿先……”

“伯岐。”

正满腹失望的抱着孩起走的人，冷不丁听得她的唤声，顿时惊喜的回，潋滟的双眸尽是期待。

林苑动了动：“孩既然是你期许的，那望你能好生待他，能……护他几分。不求他能富贵显达，只愿他能一生平安顺遂。”

晋滁的息就重了起来，好半会方压制了绪。

“你这话又是何意？何为我所期许？难对尧儿，你这娘亲的就没有过期待，哪怕半分？”说到这他难免有些意冷，不免恨声：“又何必言好生待他之类的话，难我会待尧儿不成？孤待他如何，你心里又如何不清楚！”

说罢，他抱着孩掀了帷幔，脸不善的就要离开，可就在踏两步时，心猛地一。

“好端端的，你为何会突然说这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