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宜凝只觉得他黝黑得像是看不见底的双眸里，有奇异的力，好像在诱惑她要把一切说来。

这是要的意思。

霍平戎心思转的很快，没多久就轻描淡写地说：“翁失焉知非福，也许你没跟他们去，正是你的福气。”

霍平戎看了一姜宜凝纤白皙的手指，和珍珠贝母般光的手指甲，垂帘，密的睫盖住了他幽的神。

霍平戎站起来，“我带他去，厕所在楼，这里没有。”

他不动声转移话题，“那还真不错。只是你太可惜了，我听说你二叔二婶他们一家离开的时候，你恰好睡过了，没有赶上飞机？”

“……呵，如果我说他们是早就计划好的，你信吗？”姜宜凝扯了扯角，手指在搪瓷碗盖上轻轻叩击，“我从来不会睡过，因为我每天早上要起来给他们早饭，然后去医院上早班，我怎么可能睡过？可是那一天，我却偏偏睡过了。”

她正要开，锵锵突然抱着玩跑过来，苦着脸对姜宜凝说：“姨姨，锵锵要嘘嘘……”

姜宜凝忙止住话，笑着问霍平戎：“霍同志，您这里有厕所吗？”

你好吗？”

据姜宜凝自己说的话，她是年累月在自己二叔二婶家活。

他可以完全信任她吗？

“……你曾经考上大学？还把名额让给你堂妹？”霍平戎禁不住眉微缩，“那太可惜了……”

姜宜凝奇怪地瞥了霍平戎一，理直气壮地说：“……可惜什么？我可是圣约翰医院外科的实习生啊！圣约翰医院里最有名的那个外科大夫安德森先生亲手带的徒弟。安德森大夫侬知伐？在外科手术领域可是教科书一般的存在，他的实习生，可比考那个大学要难多了。可惜他是外国人，已经离开我们国家，回国去了。”

她过的脑科手术，从住院医开始，可能比现在所有外科大夫加起来都要多。

“怎么说呢，没有饿着我，给我饭吃，让我活来，我是激他们的。可是，为了这饭，我把上大学的名额让给了我堂妹，帮他们洗衣饭带孩，一个人的活抵得上三个娘姨……霍同志您说，雇三个娘姨要多少钱？可以养活多少个我？”

“你知他们在国外过的什么日？你怎么知？”霍平戎倏然抬眸，犀利问。

她笑，“承蒙不弃，安德森先生亲手指过我脑外科手术，我也亲自过很多台。”

如果她是正经医科大学毕业，那还真可以委以重任。

他这里只是一间宿舍，没有盛那边的房那么完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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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姜宜凝脱而，“我父母留的遗产，全被他们拿走了！他们在国外可是过着豪富般的日！”

姜宜凝心想，别的不行，但是脑科手术……你还真问到上了。

但是一个年累月活的女，是养不这样的白纤细几乎没有茧的手指的。

她在七十多年后，可是最好的医科大学培养来的正经脑外科专家。

霍平戎的手倏然攥筷，但是面上还是不动声，“你真的是那个安德森先生亲手带的徒弟？那你……能不能脑科手术？”

霍平戎的手悄没声息松开筷，整个人也没那么绷了。

这个姜宜凝，到底是什么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