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冬站在他后，目光停留在他砸碎玻璃的上，冷白的指骨被扎破，血丝渗来。

周起寒起初没觉到疼，只是在她专注担忧的神里，肌理开始有了痛，一一遍布他的神经，也吞噬他的心脏。

“你怎么了？”容冬拽住他的胳膊离开了碎掉的镜面，“手疼不疼啊？”

多久没听到疼不疼了。

周起寒都快忘了被人关心的觉，他垂，额前碎发遮住眉，掩盖冷。

容冬看到他白衬衫上清晰的渍，又去看镜面，平整的镜面碎得彻底，裂里玻璃切面锐利。

她转向他悬在侧的手，不知伤有没有沾上玻璃渣，如果有，还是得尽快理，“周总，要不先理伤。”

周起寒仿若没听见，始终抵着，绪可见的低落，容冬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他。往常的他都是意气风发，冷起来要人命，哪像现在可怜兮兮的像个没人要的布娃娃，容冬看着可心疼了，就很想哄哄他。

“要不——”容冬上前一步，换了话说，“我先抱抱你？”

023 你压到我了。

容冬的话完全没过脑, 她想归想也知周起寒不会答应这无厘的要求，所以在他没反应过来时，上前一步走, 脚尖距离他几厘米远时，把他连人带胳膊抱怀里, 奈何她手不够, 不能完全圈他。

但也差不多了, 容冬使劲让自己的左手勾住右手, 一会松一会，手指无意识蹭过他的背，温一直延伸到西服衬衫里, 她也没察觉。

周起寒僵着，悬在侧的手缓缓收，脊背上她的指腹觉烈, 明明很轻, 却像一块石砸了来，压得他不过气。鼻尖是女孩上的甜香, 前弧度柔地帖在阔的西服上，他微仰, “容冬。”

“在呢。”容冬闻声抬，看到他巧的，近看还有不明显的浅痣。

“你压到我了。”周起寒结动。

“有吗？”容冬眨眨，低看了看, 只一秒她就弹开离他一米远, 脸颊迅速染红，瞧瞧她都了什么事，抱就抱吧, 还贴那么近，“那啥，周总你别误会，我就是单纯想安你，不是你想象的那，呃这样。”

周起寒轻轻呼气：“嗯。我没想。”

容冬捧着脸，低眉顺首地，看到他受伤的手后，喊住不远地服务员。

她要了医药箱。

顺让人清理了碎玻璃。

周起寒并不在意这小伤，不过看她着急样，拒绝话到了嘴边又咽，跟在她后面去了贵宾室。

容冬坐到沙发上，打开医药箱，拿镊和酒，抬眸看他站着不动，拍拍侧，“你过来啊，我帮你清理伤。”

他轻抿，顺势坐。

容冬拽过他受伤的手，低端详，周起寒的肤很白，血明晰，血迹沉淀成暗凝固在上面，她轻摁了摁，“疼吗？”

“不疼。”

“我会小心的，疼你就告诉我。”容冬仔细看了，确定没扎到碎玻璃后，开始清理伤，庆幸的是血迹看着多，伤却不重，只被刮了几细痕，关节蹭破了，她用沾了碘酒的棉签轻抹，动作缓慢细心。

在她的认知里，周起寒很少失控，更别说在公共场合重拳挥玻璃，想都不敢想，一定是遇上什么事了。容冬原是弓着腰，有难受，顺势到地毯上坐着，涂好碘酒后，一边握着他手一边去药箱里找创可贴。

周起寒循着她动作看，淡漠的双眸里掺杂了其余绪，他从未被这么妥帖的照顾，问他疼不疼。他记得小时候被周卓鸣教训的时候，母亲除了哭就是哭，而他忍疼缩在角落，睛蓄满泪，地板冰凉彻骨。

他的伤都是时间修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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