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撤瀚海，只是因为，唯有在瀚海，他才不会毁灭什么。

所需药材很快便搜集完毕。

“在梦中啊，”乐韶歌想了想，“纵然我已预知了未来，却也未能阻止一切发生。但当劫难发生时，你、舞霓、师父都在我边。虽历尽波折苦难，但至少我没有失去你们。以及，在梦里，我最终认清了本心。在你失望走之后，千里迢迢又把你追回来了。”

——可是，灭世的兵、自毁的本愿，又何来自保之说呢？

幽冥界里没有医治经脉残损的法。

“嗯……”

“没有。”乐韶歌用额轻轻蹭了蹭他的额，“你虽取得了灭世之力，却没有毁灭世界。”

乐韶歌稍稍松了气，，“不要再继续修炼了。”

虽在意料之外, 却也实属理之中——幽冥界的修士素以残酷薄著称，讲究一人落井，八方石。优胜劣汰比旁激烈何止百倍，怎么可能浪费资源去医治残废？

那一剑之后，他和陆无咎的同盟便也破裂了——陆无咎虽是个变态，又和萧重九不共天，却并没有疯到要拖着整个世界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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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怔愣愣的看着她。

——阿羽听从了乐韶歌的建议, 主动联络了舞霓。

陆无咎当即倒戈相向，像个正经君般质问阿羽，他所想报复的对象究竟是萧重九还是全世界。而阿羽给了错误的回答。陆无咎于是令大军撤退，独自一人挡在阿羽面前断后。

乐韶歌，“在天机梦里，你修成了天。一剑斩落十万天龙众，一整座浮空城化为虚无。然而你所踏足之也山崩河陷，万丧失生机，沦为混沌。纵然你修成天，阿羽，我依旧不会丢你。可一旦你修成天，你旁也将无人幸存——天是灭世的兵。”

“……师。”阿羽忽然便抬看向她，“你说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丢我，那么，若我修成天呢？”

“……”

而该去找谁, 乐韶歌其实心知肚明。

“你说，若你当日坦白，我必定疑惑、困扰、粉饰。”她笑，“你说的不错，当日我确实是这般心境。可是，纵然自欺如我，发生了的事也不能当作没发生。”

乐韶歌可以想象,

“那么，我死了吗？”他又问。

用的依旧是香音界传统联络方法, 灵鸟传音。

“……还不知去向。”

“最后一呢？”

“你想试一试？”

“……五。”阿羽。

否则，若想活来，便只有获取天真这一条路可走。那么，阿羽也将彻底成为天了。

但想来只要尚未集齐六，天之力便无法完全觉醒。一切就还有挽回余地。

“在梦中我痛悔之极，想要改变这结局。”乐韶歌，“于是在这梦的后半程，时光回溯，你我重新回到了九华山。在你山的前夕，我问你中心结，迫使你将本心直言相告……”

要接续经脉, 还是得向香音秘境寻求帮助。

阿羽，“所以……在天机梦里，我毁灭了世界吗？”

《九重天尊》里说，撤瀚海是阿羽份败之后选择的自保之计。

承载天灭世之能为的功法。而天之力非是人类所能承担，一旦超限度，便会导致崩毁。这也就是所谓的染。阿羽上已现染，可见罗异术他已修炼了不少。

多余的寒暄一句也无, 阿羽传给舞霓的话生得很, “我需要这些药材——”而后罗列一二三四。

阿羽任他离开之后，孤撤瀚海。

“所以，在梦中？”

阿羽没声。

——直到生命的尽，他依旧是她那个孤傲又温柔的小师弟。

乐韶歌便笑，“我想，我醒后言行，怕很有轻佻放浪之嫌。不过，对你而言须臾之间的转变，对我来说，却是千万劫后尘埃落定。只求这一劫，不要再得而复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