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之前都是今晚！

一旦悟过杀意，杀人之术的修炼便突飞猛起来。

但这觉却并不怎么好受。

乐韶歌不知旁人如何，但对她而言“乐舞”二字从来都不仅是沟通天地、调理时序、教化生民、惠及鸟兽的大修为，更不仅仅是她的立之本，生之，通天之阶——它更像是一本能，就好像人兴了会仰天大笑，手舞足蹈；人痛苦了会哀嚎哭喊，捶顿足。它是她的，痛苦的宣。它像饮与睡眠一样不可缺少，匮乏时会令人虚弱焦躁，丰足时才能使人健壮活泼。

她是一个天生的乐修。

早先尚未领悟“杀意”时，她当杀人只能凭“武力”。

如今领悟了“杀意”，才知只要真有心造杀业，天万皆可以为凶——包括那些在她看来是乐舞的东西。

这觉，若要类比，大概相当于一个先前只知追求味的吃货兼厨，忽然意识到她可以在旁人的饭里毒。

并且她还真得每天练习怎么才能娴熟的把烹调成更不易察觉、更杀人于无形的毒|药。

乐韶歌：……

真人令人不快啊。

但乐韶歌也明白，她这是找到了乐修杀人的正确方式了。

——乐修要打架怎么能单纯拼剑术呢？她就算再苦练几年也还是个业余武修，又怎么拼得过那些门心法、吐纳调息都是在练武的专业武修！

乐修要打架，自然就要跟人拼音术、幻术、扰魂术、控灵术。

凭剑刃她刺不到人，凭乐修中无不在的音弦她还勒不到吗？凭掌力她打不疼人，凭乐修可随意鼓而震之的音波她还震不疼？这叫术业有专攻，叫你走你的关我走我的独木桥，叫——都是被来的。

她明确知晓自己习武是为了什么，因此虽觉着修炼得很不痛快，却也没什么心理负担。

阿羽却似乎和她不大一样。

他们两人几乎同时开始将音术到相杀中，阿羽对“杀意”的领悟还比她更早一步。

但乐韶歌醒悟归醒悟，心却丝毫没受到影响。相杀时杀意然，不相杀时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阿羽却仿佛很难从“相杀”的绪中解脱来。

这阵他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目光和面容也更少展绪。像是要将受行冰封、抹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