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渐渐觉手不僵了，恢复了往日灵活，才端起油灯走向门外。油灯明亮，罐顿时无遁形，只见它通漆黑，罐封红泥，罐依稀瞧得泥土痕迹。

卓枝细细嗅，周围弥漫着一阵淡淡的桂酒香。

竟是一罐酒！

十有八九是黄九郎整来的，肯定是见夜市逛街无望，转而盘算窝在书院叫上她偷偷饮酒。

她明日有事，不能喝酒。黄九郎倔，要拒绝恐伤面。不过他有丢三落四的，估摸着见不到酒罐就想不起这茬。不如这样，她脆将酒罐藏在床，若他问起，就说没瞧见让他自己去找。

说曹曹就到。

果然不一会，黄九郎就来了。

他中闪着光，以手掩，神神秘秘说：“二郎，知不知为啥今夜圣人赐粮？”

卓枝摇，心逢年过节赐粮米亦是寻常事，哪来许多惊奇。

——“东治回来了！”

耳边似炸惊雷，卓枝的手不住动了动，倏地手炉从她袖中掉，骨碌碌一路到了床。

良久，她语气涩，不自然回：“哦，哦。”

黄九郎神经，完全没觉到有何异常之。

他搓搓僵冷的手掌，继续说：“大爹（大伯）说的，今天里上元宴东正好赶上”

东今天回来，她今日赶到扶风。若她晚来一日，就能再见东一面。这样她就不留遗憾了，毕竟今夜过后“卓枝”彻底消失在世上。

她嗤笑，也许是没有缘分吧。日后，东地位尊贵，想来不会有机会再见。

黄九郎仍絮絮叨叨说着闲话。

——“估摸着这会上元宴还没结束呢，好可惜大爹今天调班，这还是秘密呢，可别跟人说啊。”

“东回上京这事，还是因了京畿间传旗语提守备，大爹才看到的”

“刚才我听说了，赶告诉你。二郎，你说东啥样，他是属龙的，跟我一般大，已能独挡一面，我辈当自！”

黄九郎不住嘴，将秘密倾倒得一二净。这，他心满意足转走向邻屋，打算和其他学继续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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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梧桐一瞥，果然是她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