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又是短暂地沉默了片刻，才复而开，只不过直接避开了她的问题，又问：“老板，你住在哪栋楼？”

说到这儿像是怕被她拒绝似的，很快又补充了一句：“我已经在你们小区门了，现在在门卫这里。”

林语又愣了一：“你怎么知我住在哪个小区？”

店里的几个人虽然都知她住的离咖啡店不太远，但那是因为她平日里都是步行上班的，可她从来都没说过自己住在什么地方，赵煜又是怎么知的？

那人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回答也轻描淡写：“之前你说过。”

“我什么时候说过？”林语这会儿终于明白了过来，自从上次沈之初莫名其妙被保安放来之后，乐以就去和业提了意见，大约是奏效了，门卫那边加了安保，赵煜被保安拦了来，才给她打了这么个电话。

赵煜没回答她的问题，大约沉默了两秒钟，声音隐隐约约从对面传过来，好像是对保安说的，林语听不太真切，只模模糊糊地听见他说“确实是业主的朋友”之类的话，就直接挂断了电话，一面起了院给铁栅栏的院门上了锁，一面拨通了业办公室的电话。

等到对方接通，林语也没耐心听她把那一串迎词说完，直接说了句叫门卫保安不要给门的人开门也不要告诉他任何业主的信息，叫他赶离开，确认对方听懂了她的话，才挂断电话，回了屋，又将整栋楼前前后后几个门检查了一遍全都从里边反锁了，这才松了气。

虽然她不知这么算不算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可今天赵煜直接找上门来执着地非要见她的举动，显然已经过界了。

对方的电话很快就打了过来。

“老板，麻烦你和门的保安说一声叫我去。”

林语一面接着电话一面往楼上走，“为什么非要来看我？”

温和的声线中隐隐带上了些不耐烦：“只是去看看你。”

和他的对话好像陷了一个什么都问不来的死循环，林语一只手扶着楼梯的扶手停住了脚步，想了想，又说：“抱歉，我不会让门卫放你来的，你还是回店里吧。”

对方就嗤笑了一声，惯常温和的声线带上了偏执的味，声音压得很低，沉沉地叫人听着说不的难受，虽然是问句，但显然已经确定了答案：“是只有你一个人在家吗？”

林语握着楼梯扶手没动，朝落地窗外看了一。明明还没到中午，天却沉得吓人，好像随时都会起雨来。

“原本我打算个月就升你副店了，这又是何必呢？”

对方闻言愣了一，但很快又恢复了冷静，笑了笑语气有无奈：“老板在说什么呢，我只是想要见见你而已。”

林语索从楼梯上走了来，重新坐回到了客厅的沙发上，沉默了一小会儿，垂了垂睫抬起一只手抱住了自己的胳膊：“赵煜，这次怎么肯用自己的号码打给我了？你不是有很多不一样的号码吗？”

话筒中传来了久令人窒息的沉重呼声，就像之前她接到过的那许多个没有回音的电话一样，半晌，才重新响起那人的声音：“你什么时候发现是我的？”

什么时候，其实回想起来，从很早以前就能发现端倪。对她的行踪总是了如指掌，就像时刻都在她边一样；收到扰消息和电话的时候，总适时的从吧台前消失；明明是个沉默寡言个温和的人，却莫名其妙地对秦舒和沈之初充满了敌意。

或许她很早就意识到了对方应该是她们店里的，只是潜意识里不愿意将人想的那么坏罢了。

林语叹了气：“你最后发过来的那张照片，黑的背景和咖啡店储间闲置的砧板是一样的纹路。”

每天晚上临睡前对着扰狂发过来的威胁照片反反复复仔细查看细节的人，估计除了她这世上也找不到几个了，不过也幸亏如此，她才能发现这连赵煜本人都忽略了的细节。

某意义上说，神经大条也是有好的？

这一次迎接她的是久的沉默，林语并没有挂断电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那声线温和的声音重新在耳边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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