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时此刻，他却无暇思量了，或者是心意识地不去多想。

舒明悦微微昂起脸看他，声音极轻，“我信你了。”

她脸上还有泪痕，圈红通通，看上去好生可怜，虞逻心间一颤，低腰，指腹一一地去她角泪痕，小心翼翼问：“真的？”

舒明悦垂睫羽，盖住了底神，“嗯”了一声。

虞逻靠近她，抵着她雪白光洁的额，呼缠间，两手捧着她脸，试探着去蹭那两艳的，又问了一遍，“真的不怨我了？”

“还有一。”舒明悦心思复杂，面上却不动声地撒谎，了鼻，忽然说：“我现在还没有完全原谅你，你想娶我，要看你表现。”

虞逻立刻，“好。”

舒明悦又：“中原女看重名声，现在你我无婚约在，若被人知我与你私相授受，史官一定会诛笔伐，你无事，我却要遭受世人唾骂，所以你不能把我们的关系告诉别人。”

虞逻怎么舍得她受委屈？握着她的手：“我们去向舅舅请婚。”

“不行！”舒明悦一急，脱而。

虞逻神怔住，凝视着她面容。

舒明悦察觉自己反应过重了，低脑袋，小声：“舅舅和哥哥不许我嫁你，我若去说，他们会生气，你不知，我哥哥脾气很差，我害怕……”

虞逻皱起眉。

“所、所以你去请婚，不要说我，就、就说你想娶我，千万不要提我。”

说完，舒明悦抿，张地攥起了手指。

虞逻的眉越皱越，“悦儿。”

舒明悦仰起一双红通通的睛看他，眸光直视，如秋，似怨还委屈。

虞逻咙一，心中愧疚在作祟，立刻答应，“好。”

他自然不认为舒明悦骗他，只当她心中余怨未散，既然如此，慢慢哄她又何妨？

舒明悦在心里悄悄松了一气，前这个男人，无疑是傲的，今日他如此容易的低让步，的确乎她的意料了。

不远，乌蛮从屋里探一颗脑袋，悄悄地看向两人。因为风声大，两人又说得是中原话，他听不太懂，只听到嫁、娶之类的字，顿时两只睛越瞪越大。

舒明悦把阿婵和云珠都打发去了，估摸着也快回来了，她推开虞逻的手，抿：“你先走吧，晚上再来，我会为你留一扇窗。”

虞逻不想离开，两只手臂地抱着她，但瞧见她面上的抗拒低落之意，沉默了片刻，依她：“好，我晚些再来找你。”

舒明悦乖巧地了。

说罢，虞逻抬起，眸光沉地看向正屋一角。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相撞，乌蛮吓了一，立刻大步走了来，低脑袋恭声：“可汗。”

“随我走！”

虞逻压沉意，拂袖转离开，乌蛮立刻跟上。

……

其实对于乌蛮，虞逻亦是心绪复杂，乌蛮随他生死多年，无疑忠心耿耿。于他而言，除了君臣之意，亦不乏兄弟之。当时得知他死亡的消失，若说不悲、不怒、不愧疚，肯定是假的。

可这一切，都敌不过舒明悦的死亡。

他知小公主烈，所以才不敢告诉她真相，可乌蛮却越过他，故意用那方式把事在他妻面前血淋淋地展开了。

在后来的许多日夜里，虞逻除了懊恼自己，也对乌蛮生了一抹不满。

在那些辗转反侧日里，他曾无数次地设想了许多可能。

假如他去见了舒明悦那一面，假如乌蛮没有擅作主张，去刺激舒明悦，两人是不是还有更缓和的方式转圜，是不是还有可能不以悲剧收场。

然而此时此刻，说什么都晚了。

虞逻脸漠然，神冰冷地地看向他，“擅离职守，你可知罪？”

乌蛮无可辩驳，埋脑袋，“臣知罪。”

“忤逆”二字，是任何一个君王都无法忍受的事，虞逻亦如此，乌蛮为人直率，可正是这份直率和任意妄为，让他失了分寸。

虞逻拂袖转，不再看他，淡：“既然你不愿守凉州，酌降为四等武士，即日赴漠北领任。”

乌蛮自然甘愿受罚，可是听到他语气的漠然顿时急了，立刻解释：“可汗，乌蛮对你忠心耿耿，绝无不敬不臣之心，我……”

虞逻神沉地递了过来

乌蛮一怔，话音戛然而止，沉默了须臾，慢慢低：“臣……领命。”

秋风萧萧，夜雨声寒。

因为白日哭了一通，睛红，舒明悦早早地睡着了，却在夜幕初临之时，从雨落屋檐的声音中惊醒，撑着床榻起来，额角冷汗淋漓。

她睡眠一向好，这样半夜惊醒的事甚少发生。

屋乌漆抹黑，寂静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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