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的一粒砂，落到每个人上就是一座山。

皇帝可以日理万机、对生过的气转就忘，等次再遇到时才回忆起来。

但对于那些被皇帝生气的对象，可就要惶惶不可终日，半夜梦都有可能被吓醒。

这不，在崇祯看到左良玉的弹劾后次日、杨嗣昌的奏报送到前两日。京城这边，有几个官员就已经开始夜夜失眠了。

首当其冲的，毫无疑问正是承运司郎中、沈廷扬。

被弹劾的可是他亲儿。

这个消息，他是在那天傍晚、散衙的时候，被上司、侍郎蒋德璟通知的。

当时，蒋德璟喊住沈廷扬，让他散衙后聚一聚，小酌一杯。

沈廷扬当然是受若惊，立刻了最面的安排，好酒好菜和最貌的陪酒魁，全都安排上。

反正沈家那么有钱，这些都不叫事儿。

结果到了地方，蒋德璟立刻换了副如临大敌的沉脸，连魁都没兴趣，直截了当问：“季明，你儿到底怎么搞的？他在黄州惹什么事了？”

沈廷扬完全摸不着脑，很是忐忑：“兄何此言？我儿自外放以来，一直小心官，怎会惹事？”

蒋德璟不放心：“他就从不给家里写家书、说些在黄州遇到的难？”

沈廷扬想了想：“这倒是有，对了，一个半月前，我收到一封家书，里面就聊到了一些公务，也算跟我们钱有关。

他说，在黄州时，发现英霍、桐柏山区诸营贼，因路不便，多依靠运与外界互通有无。因商路隔绝、官府盘查，贼区某些资价钱腾贵。可惜偏偏有些唯利是图的商，为了这个差价，铤而走险，资敌通贼的生意。

他上任之后，在黄州段的江江面上，临时组织师船只给合法商船护航、并暗中监视其行止，抓捕通匪商。官府因此也会有些开支，就问商船收去护航成，价钱也不多，每过州府只有一厘。

他建议我等年底漕运改海试结果来、陛喜悦之时，趁机建议在南方沿江收取厘金，作为商税的补充，也好让农商分摊朝廷三饷，防止农民被盘剥过重——难，是这个建议了，得罪了人？”

蒋德璟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事儿，一时觉得有些同鸭讲。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焦躁地说：

“我也不知是为何，是这样的，听陛边的人说，昨日武昌左良玉来了奏章，不知容，反正就是说令郎的事儿的！

据说，左良玉越级上奏，还涉及到湖广巡抚方孔炤帮忙遮掩，引得陛多疑，还以为湖广剿贼诸臣串联一气、欺上瞒。

我是今日午后才得到的消息，陛好像还特地把侯恂从诏狱里提了来，问了一些关于左良玉的事——要是陛真觉得左良玉才是‘忠良’，敢于跟其他湖广文武划清界限、当个孤臣，这可就被搅浑了！”

沈廷扬听得提心吊胆：“那……可有官能的么？我儿远在千里之外，到底发生了什么，仓促间我也没问呐。”

蒋德璟先问了一个他最关心的问题：“贤弟你实话实说，你和湖广巡抚方孔炤之间，可有？你们两家到底有没有官官相护？”

沈廷扬愕然：“怎么可能，属职位卑微，怎么攀得上与方巡抚结？我本就不认识他！”

蒋德璟居然还有不信：“真的？他儿方以智跟令郎可是同年同榜的好友，而且中之前私就好，你们两家居然没有？我还以为方孔炤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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