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树人故作大惊，一副诸葛亮在周瑜面前背诵完《铜雀台赋》后的表：“贤弟三思啊！都怪沈某失言，可别因此损了父亲。”

郑鸿逵直到郑森搭船启程后的次日早上，才发现侄儿已经不在、带了一两个心腹家丁偷偷跑了，所以追之不及。

沈树人这才恰到好小显摆一：“我沈家虽不及你家一成，可海船百艘还是有的，搭船这小事，何足哉。”

张煌言对今年的这项新政非常满意，

沈树人启航时已是六月末，上岸那天则是七月初三。

不就是去南京读书么！我跟你们同船，先偷偷溜过去，我自己去南京国监报到！等木已成舟，家父和四叔就是想阻止也来不及了。”

沈树人说话很有分寸，他知自古疏不间亲，如果直接说对方父亲、叔叔用心险恶，绝对会招来郑森本能地抗拒。

可惜，家父因为倡议漕运改海的事，得罪了漕运总督朱大典，朱大典这次借机作筏，非要恶心我们一，却歪打正着连累了贤弟……”

大家每天一起喝酒聊天、谈论政史，好不快活。

沈树人也摆一副受了激将的豪迈之状：

郑森：“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们明晚启航去南京时，我就偷偷来跟你们会合。但我会给四叔留信一封，说明其中理，让他不要再想着抗拒朝廷、以免招来更多麻烦，他会理解的。

苏州到南京的路，走江逆而上，足足走了五六日才到。

最后再铺垫上朱大典这个“意外不可抗力”，让郑家人再也不好意思怪沈家不合。

一路上这几天，倒也过得逍遥，张煌言、顾炎武也都是要参加乡试的，早来晚来都行，这次正好同船。

沈兄，我不是无船可坐，我只是怕坐自家的船会被送回来。所以才想借你们沈家的船避人耳目，这小忙，对你不算什么吧？”

尤其张煌言文武双全，不太闲得住，嫌坐船运动量太少，竟在船甲板上立了几个临时标靶，每天箭以为锻炼。

郑森却越劝越上，叹：“家父寒微，少读圣人之书，我为人，看到父亲侍君有不当之，自当弥补。

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符合沈家父的人设。

沈树人还特地没在人多的码靠岸，唯恐郑家派骑快的家丁、走陆路抢先到码堵截，毕竟路逆肯定比骑要慢不少。

郑森便是这样被沈树人半激将半拐骗，潜移默化骗到了南京。

等他看到这封信时，我们已经走远了，茫茫大江，他们能去哪里寻？而且我会说明，这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张、我觉得这样对家族最好，他们不会怪你们沈家的。”

如今大明已经到了危急存亡之秋，文举考试也有加考骑的，只不过不中也不影响中举，算是个额外加分项。

沈家的大沙船约八丈，去掉尾船舱，中间甲板不过五六丈，固定靶倒也不难。为了防止意外，都是敲掉金属箭，只拿木杆草垛。

抗朝廷的意思。我估计原先只是希望沈家当这个鸟、然后你家才好随大和稀泥、法不责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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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森思想斗争了一顿酒席的时间，最后终于借着酒劲，冲动了一把：“沈兄，我不会合四叔装病的，事已至此，我们郑家人要是再当缩乌，那就是往自己上泼脏！

但他以捧为主，把郑芝龙的图谋说得看似“有可原”，反而增加了这说辞的可信度。

……

“这是什么话！我刚才不愿带你，只是怕损了你父亲，又岂是怕惹人怪罪！我沈家虽穷，这恩怨还是扛得起的！就这么一言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