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很久没来店里了吧？”店家讶然：“早在一年多前，咱家总店就被竹枝堂殷六爷拿一车金砸来了！当初这事儿闹得大呢，毕竟我们庖丁解离坊敢说是荒海五最生财的买卖之一，坊主惹不起那位六少爷，闹上涿鹿台想请尊主给撑个腰，沸沸扬扬的呢，您竟然没听过？！”

宴辞：“……”好熟悉的砸钱作风。

他咳嗽一声：“我前两年生了重病，没怎么在江湖走动。不过贵坊主应当是找错人了。”

店家连连叹说难怪，“您真是神了！顾尊主都没抬一，就说了一句话。”他学着顾知寒那怪气儿的语调：“一个总店怎么够，不如把三十七家分店统统拿去。就这一句话，童坊主当场了过去！您看看，这还不如不去找尊主他老人家哭呢。”

看闹不嫌事大的作风就更熟悉了，宴辞扶额：“果然。那你们现在是给竹枝堂打工了？”

“可不是？”店家还容易满足：“我们还是众生弟，只是从竹枝堂领工钱。老实说跟着殷六爷赚得真不少，刚一年多店面都翻了一番，钧陵这家更简单，从后十二阶搬到前十二阶而已，连字号都没让换呢。唯一的要求就是多卖蜂糕，可嗜甜的客人哪有那么多，只能想办法买蜂糕送东西呗！”

店里别的都赚，就这蜂糕亏得一塌糊涂，人家殷六爷有钱任，他们这些瑶西来的乡人心疼得不行，好不容易碰上一个肯买蜂糕的客人，简直激涕零，一不小心就说多了。

宴辞默然良久，拿着东西回去找沈柠。就这么多说了两句话的功夫，沈柠已经不在原地了。他第一反应是小姑娘好奇心重，等得不耐烦先过桥去了后十二阶，匆匆往拱桥上走。

刚行到一半步就缓了来，再也迈不动脚。

从后十二阶迎面走来两个人，一个是穿暗红劲衣的女，相貌称不上，但很英气，发扎在脑后，编作几辫。另一个是肤如麦的中年男人，面相沉稳憨厚、比那女大得多，得有三十余岁了。这两人结伴行来，都是忧心忡忡的样。

是闻筝和宣迟，他们和殷不辞一样没面，竹枝堂奉行光明磊落，不愿藏尾。

夜幕沉沦，仅银月一撒清晖几许。

宴辞左手拎着东西，右手执着榴，明明桥上没有风，但看着那两个人一步步行来，就好像风雪骤起，寸步难行。

云间月冷，脉脉星遥。云朵遮蔽了月光，一整座桥都藏匿于漆漆夜。

那一瞬间似乎有一年那样，他缓缓呼一气，僵滞的慢慢回，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宣迟一贯沉稳的声音越来越近：“……你确定要这么？”

“嗯，次菱会得二十年后，这是咱们唯一的机会了。”闻筝心不在焉地答，与宴辞而过。

宴辞浑一松，一刻天空中骤然升起一火，“嘭嘭嘭”接连在炸开，火树银如星洒落，映得桥上一片通明。

“……等！”宣迟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宴辞脚步不停，忽然被人住了肩：“这位公，劳烦留步。”

宣迟人得憨厚老实，实则曾是公门查案的好手，因不满官家事才走武林，风华谱上排名不，但若要比察言观心思缜密，满江湖都找不几个在他之上。宴辞一气，知这时快走反而不妥，便静静站立。

闻筝困惑：“宣二哥？”

宣迟说：“你瞧瞧。”

烟烈地一丛丛炸开，光线明明灭灭。闻筝回看到那个背影，一瞬间以为自己是在梦中。“这，你，你是？不对……不是啊，怎么会？怎么可能？”

宣迟叹了气，轻轻地说：“是你么？”就像怕说重了，幻像消失一样。

宴辞沉默。无人知，这一刻他从脚尖到腰腹到执的手一寸寸冰冷僵，也无人知要费多大力气，才克制着牢牢抓手中的东西。

宣迟一步步沉重地从后走到了宴辞面前，而闻筝像是突然被了，定在原定动弹不得，嘴颤抖，中映着的烟却仿佛一团烈火，带着微茫的希望与不敢渴求的期盼，一簇簇亮起。

“能否请公……将面……解？”最后两个字，这个稳重的男人像是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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