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魏申在外黄，怎么会被齐人杀呢？”

“儿臣也是奇怪，申哥远在外黄，怎么会……会死在齐人手里呢？儿臣使人访察，从宋人那儿得到音信，说是有人写信给申哥，约他到宋国相见。申哥接到信，二话没说，驱车就走了。他的侍卫不放心，跟在后面保护。申哥来到宋境，宋人见是申哥，开关放。申哥是前半夜到达宋地的，天亮时却……与他的卫队现在齐境，只是……没有一个是活的。尤其是申哥，中他的箭上带着毒啊，我可怜的申哥啊……”魏嗣再放悲声。

“我的申儿……”魏惠王泪，有顷，里齐，“他收到的是什么信？”

“儿臣不晓得，听说是个女人写的。”

“女人？”魏惠王急速转，盯住他，“什么女人？”

“儿臣不知呀！儿臣想，在那个时候，能给申哥写信的女人只有一个，能让申哥不顾一切的女人也只有一个。”

“何人？”惠王急不可待了。

“梅妹！”

“梅儿！”惠王倒一凉气，闭目良久，“她怎会写信伤害她亲哥？”

“梅妹不会去害申哥，可别人呢？齐国太辟疆早对申哥不满，主将田忌有红妆之辱，军师孙膑在魏受膑……”

“你申哥与田辟疆无冤无仇，他为何不满？”

“因为……因为申哥是申哥呀，申哥他太能，太稳健，太有主见，申哥他……招人妒啊！”魏嗣略略一顿，盯住惠王，“父王，您不也是一样吗？您与齐王无冤无仇，让着他，可齐王呢？他三番五次欺侮父王，专与父王过不去！”

惠王显然听去了。

惠王的脸渐渐紫涨，牙里缓缓挤三个字：“田……因……齐……”转对毗人，“毗人！”

毗人拱手：“老在！”

“传旨三军，伐齐！”魏惠王字字铿锵。

毗人看向魏嗣。

魏嗣显然没有想到是这个反应，怔了。

“陛，”毗人眨几睛，“传旨何人？”

“三军！”

“这……”毗人不解，“何人为主将？”

“寡人！”魏惠王站起来，盯住魏嗣，“诏告举国臣民，寡人亲征齐人，剁田因齐、田辟疆的狗，祭我庞将军，祭我太，祭我五千虎贲！”

魏嗣惊呆。

相国府宅院很大，后院坐落一个家庙。庙堂上空空，只摆一个灵位，是庞涓的。灵前的案面上摆着祭品。

张仪一孝服，面对庞涓的灵位坐着，二目微闭，面前摆着一局棋，棋盘上落着数量不等的黑白。

不知坐有多久，张仪站起来，在庞涓的灵牌前面来回走动。

“庞兄，”张仪住步，盯住庞涓的牌位，“你说呀，这一局我们究竟输在哪儿，且还输得这么惨！”

灵位冷冷的，灵堂静静的，只有灵前的几盏烛火随着门里钻来的风微微摇曳。

“庞兄，来，我俩这就复盘，从弈起！”张仪走回棋盘，坐，将盘面上的所有棋拨落到地上，显空落落的盘面，“我俩执黑，苏兄、孙兄执白。”将黑、白分置，摸一只黑，落在盘面一角，“这是郑城，庞兄先落一！”摸白，在另一角落，“这是大梁，苏兄、孙兄应手，故伎重演。”分别依序落黑白，自语，“这是苏秦粮仓，在落；这是大梁，孙兄撤军；这是郑城，庞兄回师；这是宋国，在落，宋人不纳齐人；这是大梁，庞兄誓师追击；这是魏宋边境，齐人绝粮，孙兄杀；这是卫魏衢，庞兄捷径追击；这是甄城，孙兄朝唐溃退，庞兄追击；这是陵……”

张仪顿住，闭上睛。

“难……”张仪似是想到了什么，半是说给庞涓，半是自语，“难又是苏兄、孙兄所施的苦之计？”心底一抖，“是的，庞兄，我们又一次中计了。孙兄不是败，是诈败。粮草是苏兄有意让我们烧的，是有意吃的，灶是有意砌的。既然无粮锅，只吃，行军途中最快也最方便的吃法是烤，孙兄为什么让他们砌那么多的灶？前有围梁救赵，依孙兄之智，不可能故伎重演，再来围梁。孙兄围了，只有一解，就是准备好了我们的应招，就是准备好粮草让我们去烧。齐兵撤退，不走捷径，故意经由外黄退往宋国，就是晓得在会到宋国，从而有意制造障碍。齐兵三砌灶，数量递减，就是有意造成溃败假象。如若不然，齐兵已到齐境，当有，为什么仍旧杀？苏兄、孙兄晓得庞兄多疑多虑，用兵谨慎，方在撤往唐途中刻意扔辎重，真戏真……”

“天哪！”张仪禁不住打个寒噤，“这是绝对可能的，庞兄！在不知孙兄，却知苏兄。鬼谷之中，在痴恋师，每一缕恋，在都倾吐给苏兄，谁想苏兄却在不知不觉中早将师之心勾走。在失楚，失魂落魄赶到邯郸投他，却横遭他一顿羞辱。在抱恨怀怨投秦，不想这正是他布的棋局！此番对战，你我自以为是在暗中，苏兄、孙兄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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