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舞足蹈地比画当警察的威武，正好打到来的建国，让他险些跌倒。阿一把拽住建国，抱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啦！国仔。”

&esp;&esp;建国一边着一边问：“你叫我什么？”

&esp;&esp;不等阿回答，岳芳英拉住建国的手就往外走，嘴里说着：“你来，我有话跟你说。”

&esp;&esp;母俩来到不远的一片海滩，周围停靠了各式的渔船。建国得知这个地方叫龙鼓村，那天救了自己的中年人叫海叔……说完这些，岳芳英便没再声，只是眺望着海面，神依然毅。

&esp;&esp;建国垂着，低声：“对不起，妈！我没想到会这样。”

&esp;&esp;母亲转看着他，过了一阵才说：“现在一切都晚了，你要说对不起的人不只是我，还有你爸爸，你弟弟，还有……哎，从偷渡船翻了那刻开始，我们就已经上了失踪人员名单，和死亡没有区别。我们从叛逃的份变成了死人，就算现在去自首，也已经晚了。”

&esp;&esp;建国一抬起来了，面兴奋之说：“妈，妈您意思是不抓我自首了？哈哈！妈，我们现在已经在香港了，我们可以去找叔叔，可以在香港重新开始。”

&esp;&esp;“可你想过没有，我们能堂堂正正地活着吗？”岳芳英严肃。

&esp;&esp;“刘教授，刘河教授，他不躲不闪，每次被批斗、游街都大笑着走在最前面，他疯了，他能堂堂正正地活着吗？王叔叔，王鹏飞工程师，他还能堂堂正正地活着吗？比起他们，我们活得更有希望，不是吗？”儿的话让岳芳英一时沉默了。

&esp;&esp;沉默很快被避风港那边传来嘈杂声打破，母俩急忙赶了过去。

&esp;&esp;村民们将一群人围在中间，七嘴八地说着什么。听了一阵，母俩大致明白了，被围起来的是香港电灯有限公司（简称“港灯”）的人，项目主是个姓田的，他宣称这块地已经被政府拨给了“港灯”修建电厂，手续已经完备。田主举着扩音喇叭大声训斥村民行为野蛮、目无法治。

&esp;&esp;“田先生说要讲文明，我们就来讲理，龙鼓村绝大分居民以打渔为生，靠海吃饭，如果在这里建电厂，我们还能不能海？能不能停船？能不能继续卖鱼？是不是应该给我们一个明确的解释？”说话的是一个黑黑壮壮的中年男，正是之前让岳芳英上船的男人。他生得眉大，颌宽厚，似乎是渔民中带人，一说话立刻引来众人喝彩，纷纷说：“海叔说得对。”

&esp;&esp;原来他就是救命恩人海叔，建国赶声帮腔：“我看这个海湾这么大，不会都用来建电厂吧？有这么大的电厂吗？”

&esp;&esp;因为这一带各地的移民较多，音复杂，所以田先生说得是带音的普通话，建国就是利的京片，立刻引得渔民们纷纷注目。

&esp;&esp;海叔解说：“这位小兄弟说得对，海湾的面积有多大，你们规划的电厂要占地多少？究竟怎么规划这块地？我们都不了解，也不能怪大家着急。既然是政府规划，那我们就有知权。你们‘港灯’是大公司，不能以欺弱，一手遮天。”这番话又引来村民的阵阵喝彩。

&esp;&esp;海叔一摆手又说：“我提议，我们村选几个代表来，和‘港灯’公司的代表坐来好好谈一谈。‘港灯’要在这里修电厂，必然我们大家的利益要受损。是不是应该给渔村一些补偿？怎么能保证我们的生活不受太大的影响？这些细节都应该好好商量一个结果来。”村民们纷纷拍手。

&esp;&esp;迫于现实压力，田主任只好勉同意了谈判，带着人悻悻地走了。岳芳英母正想上前谢海叔，却被发白的阿爸走过来招呼：“阿英，建国仔，走，今晚吃鱼，我请了海叔，一起来。”

&esp;&esp;小屋，建国、岳芳英和阿芳、阿一群人围坐桌前，显得有些拥挤。阿芳麻利地摆着碗筷。

&esp;&esp;建国数着桌上的鱼：“1、2、3，全是清蒸的鱼，怎么都一法？”

&esp;&esp;阿爸得意：“问这个话说明你是外行啦，除了鲛鱼香煎，鳗鱼可以浇烧，其他鱼都是清蒸最能现它的鲜味啊。这些鱼你能叫名字吗？”

&esp;&esp;“老鼠斑。”建国指着刚上桌的盘说。

&esp;&esp;岳芳英突然：“鱼不同，蒸的时间也不同吧？”

&esp;&esp;阿爸眯着笑：“老鼠斑蒸的时候讲究火候，从到蒸熟，严格八分钟，多一秒少一秒都不行，那都是暴殄天。”边说还边用手比画着“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