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这话什么意思？”父亲的声音明显缓和了不少。

&esp;&esp;沙滩上并无躲避之，建国二话不说，朝着渔船跑去。刚上栈桥就被穷追不舍的母亲一把抓住。建国奋力挣脱地喊：“妈，我就是死也不回去。我求你，我的机会就在这里，在香港。”

&esp;&esp;父亲严肃地问了一声：“你怎么又来了？嘿！你怎么跪了？”

&esp;&esp;建国欣喜若狂，快速地扭开了门锁。正要开门，却被突然扑上来的母亲抱住了，岳芳英声：“你要吗？”

&esp;&esp;苦难并没有因此而离开家，饱受批斗之苦的致远不久之后就接到了被放到石嘴山五七校劳改的通知，厂还专门上门对他安了一番。听到老厂说那句“我这个厂对不住你们这帮老同志！”，致远顿时满脸泪，两人共饮了一杯苦酒。

&esp;&esp;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建军伤心地哭起来。致远一面轻拍儿的背，一边说：“建军啊，现在你妈、你哥都不在了，家里就剩你一个人，让我怎么能放心……”

&esp;&esp;岳芳英刚想开，一声枪响，建国应声栽倒。岳芳英赶一把抱住儿。渔船上的中年男人招了招手，喊了声：“快上船！”不及多想，岳芳英架起儿就上了渔船，中年男人立刻开船，突突突地驶离了港湾。

&esp;&esp;安江愤怒不已，用近乎咆哮的声音说：“谁在折磨他，是我吗？是你那个十恶不赦的哥！你来求我什么？你们家的事和我没有关系，我只关心什么时候抓住建国那个小兔崽。”

&esp;&esp;跑着跑着，天已亮起来。不远的地方不时传来警察的枪声和偷渡客的叫骂声，后来还有膏药一样的母亲跟着。建国脚步不停，嘴里低喊着：“妈，您别再追了，安国庆也许已经死了，我回去就只有死路一条。”他慌不择路，跑到了一海湾，避风港附近有一个中年男人正在整理渔网。

&esp;&esp;建军抬起了泪，一咬牙说：“阿姨，我哥回不来了，可是我不会跑，我会一直负责到底的，我愿意照顾国庆哥直到他醒过来。”

&esp;&esp;岳芳英也被枪声惊醒，起盘膝而坐，监视着建国的一举一动。这回建国不再理会母亲的目光，跑到门，一探发现只有一名看守了，立刻冲着通里大喊：“各位！你们难想被遣送回去吗？回到大陆一切都白费了！现在趁机快逃吧！”

&esp;&esp;“爸，我哥打了人，这和您有什么关系？他们凭什么让您去劳改，这不是冤枉好人吗？鹏飞

&esp;&esp;这时一个偷渡客用广东话大嚷起来，罗向荣满脸怒容地举着枪冲了过去，大喊：“都收声，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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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夜里，安慧躲在屋里，偷偷将母亲撕掉的素描画重新粘好。正在这时，院里传来母亲的骂声：“怎么又是你？你走吧！这里不迎你。”

&esp;&esp;二

&esp;&esp;后面已经传来了罗向荣的喊着：“站住，站住，再跑就开枪了。”

天夜里，一阵声把建国惊醒，他起趴到铁窗上往外看：天已渐亮，一群人正在行激烈的打斗。看形应该是警方又抓获了一批偷渡客，当中有人突然挣脱控制，与警方发生暴力冲突。一开始，警察仗着手里的警械，占据着上风，看局势就要被控制住了。一个偷渡客意外抢到了警枪，连开了数枪，两名警察应声倒地。冲突已经演变成了暴动，听到枪声的看守们纷纷向外跑去增援。

&esp;&esp;安慧哪里还能忍得住，直接冲了卧室，一把抓住了建军的肩膀，喊：“建军，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esp;&esp;看守正是罗向荣，他跑过来敲打着铁门厉声：“你吗？快闭嘴！”

&esp;&esp;张凤鸣在一旁说：“怎么不会，他本就是个不负责任的人。伤了国庆，就想跑，一跑还跑那么远，居然想偷渡。要不是他心术不正，又怎么会有这个场啊。哭哭哭，到现在了你还在为那个人哭，你哥哥现在还躺在医院啊！”

&esp;&esp;建国没有理他，继续声喊。遣返站里的偷渡客渐渐都醒了，躁动起来，有人回应着：“对啊！放我们去！我们不要被遣返！”

&esp;&esp;“宝安公安局已经来通知了，偷渡的船了事故，我妈和我哥都遇难了，连尸都没找到。”建军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

&esp;&esp;安慧站起来，表呆滞地自言自语起来：“你骗我，这不可能，你哥他只是害怕，只是躲起来了，他怎么会……”泪开始不受控制地从角不断。

&esp;&esp;“安慧，对不起，对不起。”建军已经哭成个泪人。

&esp;&esp;屋里的父亲问了一句：“是谁啊？”

&esp;&esp;只听得建军哭泣着哀求：“安伯伯！我求您放过我父亲吧！他一把年纪，受着这么多的痛苦，已经经不起折磨了！主任的批斗会都是往死里打啊！”

&esp;&esp;母亲回到屋，很不兴地说了一句：“家二小！”

&esp;&esp;此时的北京西郊，安慧满大汗从噩梦中惊醒。本想再睡个回笼觉，但各烦心事立刻涌上脑海，赶走了所有的睡意。一直昏迷不醒的哥哥，天天躺在医院里，需要人照顾；家里人跟家的矛盾更了，父亲那天撕碎了叔叔送来的540块钱，这应该是家的全积蓄了，连一直支持自己自由恋的父亲也……还有那个王乐三天两往医院和家里跑，里外忙活联络大夫，照顾哥哥，母亲倒是开心得不行。最烦人的是自己心里好像对王乐没那么讨厌了，觉得其实他还算一个好人，但是自己心里只有建国，也只能有建国。

&esp;&esp;建国瞅了一罗向荣还没注意到这边的变故，奋力挣脱了母亲的手臂，打开门直接窜了去，随手把钥匙丢了其他房间。罗向荣发现正在逃走的建国，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被蜂拥而的偷渡客推倒在地，一时间象横生，自顾不暇。岳芳英急之，也只得追了去，跟在建国后一路狂奔。

&esp;&esp;面对忧外患，罗向荣有些不知所措，忙地了腰间的枪，打算把众人吓住，却没注意到腰间的钥匙已经落在地上。趁着罗向荣左顾右盼地喝止偷渡客，建国伸手从铁栏门间隙里拿到了钥匙。

&esp;&esp;建军又说：“安伯伯，我知您恨我哥，恨我们全家，可是我哥和我妈都已经没了，我爸他已经承受不起了。我求求您，放过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