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建国刚想开，安国庆又抢过话：“你和安慧是一个生产大队的知青，你们大家都是一个战壕里的兄弟妹，这我知。不过，救命之恩不一样，我们安家激你，谢你。这杯酒，我必须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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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安慧脸一暗，说：“哥，你什么事啊？我饭还没吃呢！”

班，母亲难得亲自厨摊了煎饼。门前，弟弟还一脸不舍的馋样，建国开心地笑了。家人让他觉得温，而即将见到安慧，则让他心中如火焰般灼烧。接了安慧、丁跃民等人，一群年轻人直奔“老莫”。

&esp;&esp;翌日清早，因为持要去安街送总理，致远又跟岳芳英吵了一架。岳芳英再次叮嘱致远不要学刘教授，更不要和王鹏飞再有往来。建国刚想说父亲昨晚的举动，却被父亲愤然的关门声挡了回去。不能再给母亲添了。这冰冷延续到了除夕夜，家四人一言不发地吃着饺，父亲更是哭丧着脸不停叹息。

&esp;&esp;安国庆尴尬地笑了笑：“对对对，你们今天这顿，算我请的，行不行？”

&esp;&esp;丁跃民的妹妹丁跃音趁机拿他们俩开起了玩笑，众人一同起哄，让建国连三杯，接着，又让安慧跟建国来个杯酒。这本是老友间的玩笑，再加上安二人早有意，安慧欣然端起了酒杯，建国也挽住了安慧的手，将自己的酒杯迎了过去。

&esp;&esp;好容易菜上来了，建国猛的一拍桌，大声：“哎呀，医生说这鱼啊虾的，我不能吃啊，吃了伤容易发炎，你说我怎么就给忘了呢？”

&esp;&esp;建国想着活络一气氛，从屋里拿了画笔和素描本，要给全家人画一张团圆图。建军识趣地放了筷，把凳朝岳芳英边挪了挪。建国笔法娴熟，家里人也都画过好多次了，很快画本上已经现了大致的廓。

&esp;&esp;“老莫”就是北京展览馆莫斯科餐厅，在那个年代，这是除北京饭店之外在北京青年中提到最多的饭店名。刚刚康复的建国自然是主角，围着他一番杯盏错之后，大家方才坐各自吃菜聊天。

&esp;&esp;二

&esp;&esp;家兄弟刚到了帽儿胡同，瞅了一新贴的大字报：“反击右倾翻案风，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行到底。”兄弟俩还在拿刚才的事打趣，突然听到广播里传来哀乐声。建军惊讶：“哥，你听，好像是总理逝世了……”建国一把捂住建军的嘴，沉声：“别胡说！”

&esp;&esp;喇叭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周恩来同志是中国共产党的优秀党员，是中国人民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几个夜归的路人停在胡同的电线杆，专心听广播。

&esp;&esp;安国庆有些怒意，问：“建国，你什么意思？”

&esp;&esp;“我这个不喜欠人债，但是我喜别人欠我的，所以这顿我不吃，不是救命恩人吗？先记着。”不等安国庆反应过来，又补了句，“那哥几个，我这不能来太时间，先撤，你们慢用。咱们改天再见啊！”说罢带着建军扬而去。

&esp;&esp;“哥！”安慧看见来人大惊失。

&esp;&esp;突然，一只手夺过了安慧手里的酒杯。

&esp;&esp;突然，院里传来了“芳英，芳英在吗？”母亲起去开门。

&esp;&esp;“我想看。”

&esp;&esp;安慧嗔打了一建国。建国趁机皱起眉哎哟直叫，吓得安慧以为到伤，连声问。建国一把抓住了安慧的手，笑：“你怎么这么好骗呢，真是傻丫！”

&esp;&esp;安国庆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服气，说：“你是得好好补补，今儿可劲吃，你今儿要是吃不净，就不能走。”安慧看着建国，又看了看安国庆，忍不住笑。

&esp;&esp;这时，一辆自行车闪胡同，建国看是父亲致远。这么晚才回来，父亲肯定又去了单位同事工程师王鹏飞家。母亲岳芳英总说让父亲少跟王鹏飞接，说这个人思想有问题；最近因为刘河教授的事，两又常在一起发几句牢。看父亲骑车的动作，没准儿又喝了几杯，要让母亲知，又得拌嘴了。

&esp;&esp;1976年节临近，大的噩耗让整个中国沉浸在哀伤之中。1月8日，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全国人民衷心的总理——周恩来同志，因病在北京逝世。周总理去世的消息让这个冬季更加的寒冷。京城的天空弥漫着伤愁，像散不去的霾，像厚厚沉淀的乌云，更像尖利的冷箭了每一个人的心里。

&esp;&esp;安慧看着建国的背影，忍不住大笑起来。

&esp;&esp;第二天，建国门买东西回来，迎面望见了两辆吉普。建国一时好奇，故意从路中间骑着车，趁着错的瞬间往车窗里瞅了一。妈呀，这不是王鹏飞的媳妇孙小华阿姨吗？难……难王鹏飞真是坏分？嘿，今晚妈肯定又会跟爸对上，一顿架是少不了了。哎，都老夫老妻的了，还这么事儿。还是安慧好，唉，安慧这会儿在吗呢？

&esp;&esp;“没吃回家吃，刚回来就往外跑，心野了你呀！”安国庆说着又拉安慧，这次却被建国打断了：“国庆哥，刚才还说要谢我，就这么一杯酒就算谢了？”

&esp;&esp;建国心里的人正在西郊队大院的家中抚着那本烧了一半的素描本，突然一阵敲门声吓得她赶把

&esp;&esp;建国将大致完成的画作拿给父亲看，父亲对画作赞赏有加，脸上了笑意。谁知母亲却被通知局里有急会议，匆匆地走了。刚刚络起来的气氛，又凉了来。夜里很晚，母亲才回来，面凝重，建国也没敢多问。

&esp;&esp;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建国很快忘记了父亲的事，和建军一样已是泪满面。人们轻轻的啜泣声变成了号啕大哭，惊动了黑沉沉的夜。

&esp;&esp;虽然有些尴尬，但为了不让安慧为难，建国还跟安国庆碰了一杯，双双一饮而尽。放酒杯，建国招呼服务员加一碗筷，安国庆抬手打住，拉起安慧就说要走。

&esp;&esp;巧了，哥哥安国庆正好和几个同院的哥们儿也来老莫吃饭，被这边的起哄声引，安国庆看见妹妹后立刻过来夺杯。不等安二人反应过来，安国庆把自己的杯在建国的杯沿只是一掠，算是碰了杯，接着说：“建国，这杯酒我这个当哥哥的必须敬你，你是我妹妹的救命恩人，那就是我的恩人！”

&esp;&esp;建国了声调：“哎呀，既然是国庆哥请客，就这些菜，太不好看了……服务员！”也不顾安国庆的脸，上了虾和鱼之类的“横菜”。

&esp;&esp;安慧红着脸说：“我脸上又没脏东西，你老看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