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丈夫杀害，她趁逃了去，后来辗转着过乞丐仆小妾，回乡的过程也是曲折难堪，那些遭遇让她比妞妞更冷静。

“我知你觉得是我狠心，是我忘恩负义。”周氏咬着，“可是我能怎么办？圣人在抓王家村的人，让别人知我们的况就死定了！你红着睛一路回来，被人看见了可如何是好？”

“我有分寸，没有人看见的。不能为四爷爷收敛，也不能祭拜，我就远远看一，就一……”没有人知，其实她记事很早，两三岁时候一些印象刻的事，她到现在都还记得，她记得灾荒那一年娘总是抱着她哭，她一直都很饿，也记得后来抱着她的糙怀抱，那是四爷爷。前几年四爷爷回乡探亲，还召她过去亲切地跟她说话呢。她要成亲了，试着给四爷爷送信，大官的四爷爷也还记得她，派人给她添妆。她爹对她不好，听同乡人说也被征伍，后来似乎没从战场上活来。她生命中对父亲这一角的认知以及对父的需求都来自老四叔。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可是四爷爷对她的好比亲祖父亲爹还要多，亲祖父亲爹嫌弃她的女孩，从来没有抱过她，她记得灾荒那年祖父偶尔看她的目光，那目光让小小的她忍不住在娘亲怀里瑟瑟发抖。

周氏无法理解女儿对老四叔如此厚的原因，只能叹气这是天生的缘分。

“好好，那我不说你了，你自己有分寸就好，孩给我抱吧。”她抱过外孙女，“可怜的孩，和你一样小小就没了爹……”

妞妞抓着自己的手，心里的不甘心却没有消散。她是一颗野草，她生来平凡，人生也平凡，她从来不抱怨，哪怕守寡了也没有哀伤自苦，可在这一刻她突然怨恨起自己的无能来。四爷爷是多么好多么好的人啊！他就这么死了，死得不光彩，那么多人都在骂他，可他们都知什么？！他们知四爷爷是什么人吗？

一个月后，前大燕皇帝被大元封为顺王，即将被迎大元国都。顺王离开时，有不少老百姓哭泣相送，其中有一个老妇人哭倒在路上，哭哭哀求再见皇帝一面。

“民妇不懂大理，只知晓自己是大燕人，您才是我们的君上啊！圣人万岁！万岁！万万岁啊！”说着砰砰磕

被老妇人带动，其他百姓也跟着跪来，呼万岁万万岁。

年轻的顺王被动了，他才登基就被废黜，其实一日都没有享受过当皇帝的荣耀。他也不愿意投降，可是不投降他就得死，他不想死。此时见一个目不识丁的普通村妇这么敬仰他他，不由得从车驾上来，亲自来扶那个老妇人。

老妇人激动得手都在发抖：“圣人，民妇何德何能啊！”

顺王柔声说：“老太太，本王知你的心意，你——”睛不可思议地瞪大，顺王松开手跌坐到地上。

老妇人跟着扑上去，再次压住在顺王心脏的匕首，她的睛还是红的，但所有敬仰崇敬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孤注一掷的狠意。

“王爷！”

“快护驾！”

发现变故时已经太迟了，侍卫冲上来将老妇人压制住，可那把匕首已经顺王的，顺王吐鲜血，几息之间就已经死气。

周围的人也被吓到了，刚才还在呼着万岁，此刻个个噤若寒蝉。

“刺、刺客——”顺王指着老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