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藏了试探的心思，瑞和便不再决抗拒，十次里有一二次会让王丰收府，与他见面。王丰收低小意逢迎，百般示弱千般讨好，瑞和似乎有些松动，开始给他两分好脸。王丰收欣喜若狂，同时又心生怨怼。如果爹早前能这样不就好了？他也就不用背叛燕国，整日里提心吊胆。

“陛，臣多年未曾回乡，想告假三个月回乡看看。”瑞和给了王丰收一个绝佳机会，相信等回乡过一回后，他原谅王丰收也就更顺理成章了。他倒要看看，王丰收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燕帝大方地同意了，还发了不少赏赐。其实称帝之后这些日里，他过得并不舒服。晟国和大元那边频频扰，细作杀也杀不完，他占据的地盘看着大，其实远不比上晟国与大元。在各藩王争斗得最凶的前两年，他的地盘中天素江以北那片地方还在闹旱灾，旱灾太过严重，死的人太多了，土地也无法耕，无法为战争提供资支援。这几年倒是恢复生产了，但为了安抚灾民，激励他们重拾生产，还得减负免税，几年来，空守着大片土地却没有收，燕帝手着实有些。

“那边已然恢复生产几年了，赋税却一直收不上来，你回去探亲，顺帮我查一查吧。”燕帝给瑞和发了任务。

这可是个得罪人的工作，要知立国之后，计相即财政大臣是燕帝的小舅，孙贵妃的兄。这孙贵妃便是当年的孙侧妃了，瑞和从当初的图总旗如今的图指挥使手中得到过他们被征伍的真相，便是这孙相贪墨了抚恤款，空手白狼征难民伍，又借着名额向当初的成王寻求拨款——当然了，当年图总旗跟瑞和说，这只是他的猜测，后来瑞和有了势力后也专门去调查过，真相八九不离十。让人愤恨的是，那位孙大人靠着裙带关系不停升，等成王称帝，他竟然也混上了计相的位置。

面对这位孙相，瑞和从未停止过报仇的念。因着孙相数年前拿命令，不知多少难民被伍，伤亡无数。跟着瑞和一起参军的王家村人，也是损失惨重，老村两个儿一个孙，死得只剩一个儿，王老九也死了，三个儿只活来一个……后来，他也查到了原好友王秋分一家人的落，那一年王秋分鼓足勇气带着一家人逃走，后来被抓住，成了被杀儆猴的那群。

本来他们不用死的，哪怕活得艰难些，等到旱灾结束返回家乡，家乡有房有地，苦力奋斗几年，日就能恢复正轨。

瑞和尽量护佑他们了，可战场上刀枪无，谁都无法确保谁的命。他送走了一个又一个熟的同乡人，那失落与悲伤难以形容。在查到真相后，他对孙相的恨意就植于心。

但他从来没有表过自己的想法，连去年图指挥使难得回京述职时，两人聚会聊起往事，瑞和都说“应该是误会，孙大人清风朗月，当年的事应该另有隐”。他从未放弃过报仇，他的年纪不小了，在他死之前，必定会先拉着孙计相地狱。

逃荒路上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