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和拉着她坐，又让女婿外孙女们都起来。

“这些年你也受苦了，你可还好？女婿呢？好就好，我就放心了，亲家可还康健？”

女婿哽咽着：“我爹娘几年前就走了，饿死的。”他搂着怀里的女儿，“孩、孩也只剩柳儿，二妞没了，大妞被我给卖了，爹你别怪我，当时真的过不去了，有人牙买女娃儿，说要送到大人家里婢女，作婢女苦，可好歹有吃的有喝的，我、我就把孩卖了，现在却找不回来了……”

“过来，外公瞧瞧。”瑞和又对其他几个孙招手，“你们也过来吧。”

王丰收睛微亮，赶将孩推过去，“爷喊你们呢。”

外孙女只剩一个，孙里王丰收的小儿山病死了，只剩贵，大儿媳妇憔悴苍老得不成样，睛像一潭死。二儿王丰年死于战场，二儿媳妇带着女儿改嫁了，留虎一个孩，现在被大儿媳妇带着。王丰盛孤一人，留了胡，看起来稳重了很多。

瑞和简单看一看孩，让人带他们去吃东西。

等孩离开，他才收起笑容：“几次三番要见我，到底是什么事？”

“爹，多年离别，我只是想一家团聚。”王丰收苦笑。

王丰盛跟着，他跟以前一样不是很会说话，只说：“爹，我想来伺候您。”

王冬雪只隐约听兄弟们说过一些父离心的，那些经过粉饰的解释让她以为过去发生的都是小事，在生死面前还能多计较什么呢？大家都能活着重逢，那就摒弃前嫌重新团聚呀。

瑞和摆手：“冬雪，你不知当年发生了什么，我可不敢再与你这两个兄弟成为喜和乐的一家人。”

“爹——”王冬雪急，“我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可什么能比一家团圆重要呢？这几年我每当熬不去了，就想起您和娘，还有丰收丰年丰盛他们，就觉得自己又能继续往熬了。那个年月多惨啊，我们走啊走啊，饿得吃土吃树，心里就有一个念，活去！活去！以后能与家人重逢，爹啊！那么难的时候都过来了，如今还有什么事不好看开呢？我们终于能够一家团聚了，您就原谅大哥小弟他们吧！”

逃荒路上的父亲

见女儿哭得悲惨，瑞和叹气：“冬雪，那一年的确苦，谁都是那么走过来的。可有些事不是时过境迁就能不再计较的，当年我已经与你的兄弟们计较好了，分家！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如今重逢，知晓对方都还活着就算了，更多的牵绊就算了罢！”

“爹！”王冬雪还要再劝，瑞和摇：“你单知我们有了矛盾，为何不问你的兄弟我为何要这么？既不知详就莫要迫我了，能够见到你，爹很兴，你莫要让我以后连你都不想见。”

王冬雪吓得不敢再说。

“难得相聚，就留来一吃饭吧！”

饭菜丰盛，见孩们吃得狼吞虎咽，瑞和没有多说，只让人继续上菜，让他们吃个满足。吃过饭，瑞和就要去练兵了，他让王冬雪夫妻与外孙女留来：“多住几天吧！”

“爹，让孩们留来陪您吧。”王丰收忙说。孩们应该也受过教导，七嘴八地喊爷爷，想要陪爷爷。

“不用了，你们都回去吧。丰收，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当年我就死了心，如今亦然。孩的确无辜，但我不想再见到你和丰年，你的孩你自己负责教养，不用指望我，若是以后他们遇到什么生死困境，再来找我也不迟，日常里我也不想多见他们，你们要怪我心狠绝也好，我的确狠心，只要看到他们就想起你们这些不孝，就堵心难受！走吧，都走吧！以后没事别再来了，别到时候闹得不好看。”

“爹，我知我错了，可都过去几年了，连老二都没了啊……”王丰收睛红红的。

“我还记得当年你被征兵走的时候说的话，你说等你建功立业，让我不要后悔。如今我的确没有后悔，你呢？”

这话就像一掌扇在王丰收脸上，走的时候他的脸很难看，他估了他爹对孙的，低估了他爹对他与弟弟们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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