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山岳般大的暗影王座前，石端的维尔德突然间没了声响，直到将近一分钟之后他才冒一句：“您这个玩笑可一都不好笑啊——女士，如果连您这样的上古神祇都能自称‘凡人’的话，那这个世界上还有神明么？”

“神明的关键不在于力量弱，更与是否古老无关——龙的历史达两百余万年，目前世存最古老的龙甚至和我是同一个年代，但他们仍是凡人，只因为他们有着凡人的心智，依着凡人的‘轨迹’生存，”夜女士语气悠然地说着，仿佛只是在和一位老友闲聊着岁月转，“世间万皆有自己的轨迹，神走在神的路上，人走在人的路上，但这些轨迹并非不能逾越。

“大冒险家先生，在很多很多年前我就已经越界了——虽然那时候是受到了起航者一微小的帮助，但从结果来看，我早已不符合这个世界对‘众神’的定位。”

“越界……您偶尔会提起这个词汇，”维尔德似懂非懂地说，接着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等等，那照这么说，您其实是可以帮助这个时代的凡人们……”

“不可以，”夜女士打断了大冒险家的话，“至于原因，你刚才自己都说了——‘这个时代’。我不属于这个时代，大冒险家先生，我是一个从上古苟活至今的幽魂，即便这个幽魂已经不再是神，我也不能代替这个时代的凡人完成他们应之事，如今我能手到这个程度其实已经是钻了空，只因为在如今这个时代的尘世中找到了一星半的‘联系’，我才能介如今的事态。”

“在这个时代的尘世中找到了‘联系’……”维尔德若有所思，“我不太明白，您说的联系难……”

“不明白就不明白吧，这不是什么大事，”夜女士轻轻摇了摇，祂似乎已经对这个话题失去兴趣，也可能是在暗示大冒险家不要继续追问，祂随手拿起了被自己放在王座旁的权杖，召唤暗影裂隙轻轻拭着权杖端，嗓音低沉，“如今我已经尽己所能地帮助他们铺好了前路，但最大的那个挑战……还是要靠他们自己迈过去，一个幽魂能的事也就如此了。”

维尔德静静地注视着这位背负着沉重岁月，在近乎永恒的时光中履行一份古老誓约的上古之神，良久才忍不住开：“您那是在上的血么？”

“我说过了，这首先是个权杖。”夜女士立刻一脸认真地纠正。

维尔德想了想，寻思着对方好像并没有否认上有血的事儿，而且调“这首先是个权杖”，那言之意多半就指的这权杖其次也可以是个闷对吧……

不过他可没兴趣反复跟一个古神斗嘴，看着前这位女士在那一边拭武一边轻声哼唱某古老的歌谣，仿佛心很好的样，他当然是选择趁此机会多问问自己兴趣的事：“那支探索队伍……他们能顺利找到千塔之城么？”

“既然已经发邀请，我当然会让他们找到那座城，”夜女士随回应，“怎么，你很期待？”

“我上次如此期待一件事似乎已经是数百年前了，”维尔德语气幽幽，“有时候我自己回忆起来都觉这很不可思议——我自诩为大冒险家，自认为自己的一生都在四冒险，但实际的况是，我已经在您的王座前静静躺了数百年，这数百年间我没有离开过这片沙漠半步，没有造访过任何一未知之境，我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在给您讲故事，讲一个个早已泛黄的，早已模糊的故事。

“女士，您其实一开始就知的，这本不是‘大冒险家维尔德’应有的状态，我在这里停滞太时间了，从我自己的视角看，我这一生甚至有一大半时间都是这停滞状态。”

“这是因为你本也无法移动和离开，”夜女士停了拭权杖的动作，微微垂视线，“甚至直到前不久，直到我这夹中的囚笼稍微靠近了现实边境，你才刚有机会短暂离开王座并前往梦境边缘，不是么？”

“无法离开是一回事，心中对现状接受认可又是另一回事，”维尔德却没有因夜女士的转移话题而放弃，“我静静躺在这里，直到书页泛黄，说是被困于此地，但实际上我一直在安然接受现状，因为我那渴望冒险的分并不在这里……那份冲动在‘另一边’，他叫‘莫迪尔’，他已在世间游历数百年，见证了无数在我的书页中不曾记载的奇景，而且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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